別墅裡到處瀰漫著著一股木頭髮黴的濃厚味道。還帶著一種溼氣,總之都不是對鼻腔細胞很友好的味道。
“味道好重。”我忍不住用手捂著鼻子,對方榷說。
“這裡傢俱擺設,甚至是整棟建築,可以說都是紅杉木造的,時間久了,又沒有人修繕,味道是難聞了些。”他一邊向我耐心地解釋,一邊從秋暝的包裡拿出一個口罩遞給我。
“受不了的話,帶上這個。”
我接過方榷遞過來的口罩,捏在手裡,沒有戴上去。
因為味道雖然難聞,但還沒到我無法忍受的程度。
要知道,我聞到過比這個更難聞一百倍的味道。
而且,其實我想說的是,我聞到的這個味道,好像不止是方榷所說的木頭年久失修的腐爛味道。
還有的是,我總感覺裡面還夾雜著,漂浮著一陣陣的異樣的腐臭味。
但我沒說出口,現在氣氛已經夠緊張了,在事情確定之前我不想幹擾他們的思路。
等調查好我們需要的,再來找尋這股臭味的來源也不遲。
“方榷,梁阿姨房間裡的東西,感覺有點少啊。”秋暝一邊取下揹包一邊拿出他自己準備的那些取樣工具。
我也這麼認為,至少是臥室,但居然連一個衣櫃的都沒有。
房間裡僅有的傢俱就是一張床,一個不大不小的書櫃和一個帶著圓形鏡子的梳妝檯。
“應該是被清理過了。”方榷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出神地盯著那張披著白色棉布的床。
秋暝帶上乳膠手套,開始了他的工作。
我也沒有閒著,走到書櫃那裡,拿起相機咔咔拍起來。
書櫃裡的書沒有被清走,大多都是外文書籍,神奇的是居然沒有一本是中文的。
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光是我認識的語言中,就有英語一百三十六本,韓語五十四本,日語一百七十八本,葡萄牙語三十一本,還有其他的我猜應該是法語或者其他歐洲語言,湊起來也應該超過了三百多本。
我一邊驚歎於梁初的閱讀量,一邊忍不住地拍照,想從這些神秘的書裡知道梁初的精神世界。
也許是現實生活太過痛苦,她才把自己沉浸在書裡的虛擬世界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回憶起童年時有一段時光,自己也是這樣,封閉自我,不和任何人說話。
那是我上小學三年級,班裡不知是誰起的頭,說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我的媽媽不是我真正的媽媽。
我媽媽不要我了,現在養我的,其實是我的姑姑。
我當時沒有當一回事,因為我堅定不移地認為姑姑就是我的媽媽,就是十月懷胎把我生下來,並且一直扶養我長大的媽媽。
可時間久了,大家越說越激烈,越說越荒唐,甚至說我是姑姑買來的,因為她根本就生不了小孩。
連同我最好的朋友都因為這些話而與我漸行漸遠。
我開始動搖了,開始質疑一切,我悄悄觀察姑姑對我的一切動作,想要從她的話語或舉動中證明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小孩。
但姑姑對我太好了,我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疑點,可我又有點相信同學們所說的話。
於是在一個工作日,我裝病成功不用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