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暈眩突然襲來,我沒站穩,跌倒在溼漉漉的地地磚上。
一陣溼冷蔓延整個褲子,滲透到大腿的傷疤上,那裡正在隱隱作痛。
秋暝伸出手來扶我,我仰頭看到他嘴唇開合,卻無法聽清他在說什麼,腦袋裡嗡嗡作響,簡直要炸開了。
我說不可能,光頭不是早就死了麼,被老虎咬死了。
秋暝眼裡帶著不忍,讓我靠在他懷裡。
他輕輕拍著我的胳膊,低聲說:“不,我親眼所見,那個人絕對是他,就是方齊。”
我多希望他說他看錯了。
以前的記憶如碎片一般在我腦海裡一塊塊拼接起來,許多不堪的畫面如洪水猛獸快把我整個人吞沒。
我是害怕的啊。
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了。
我害怕光頭,對他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感到無盡的恐懼,這種恐懼永遠無法抹除。
只要他在這世上一天,我的心就永遠都藏著不安。
“你在發抖。”秋暝對我說。
是,我在發抖,無法剋制地發抖。
“阿禮,別害怕,我在這裡。”居然是秋暝在安慰我,可他自己也是在害怕著的啊。
我從地上站起來,安定了一下自己,而後清晰地吐出這幾個字。
“害怕,但一定要去做--我們要把他抓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我轉過頭抓著秋暝的肩膀道:“我們一定要這樣做,他可能知道事情的全部。”
方榷的母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光頭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就算是要付出代價,我也一定要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麼。
方榷他不應該,也不能揹負著這些過一輩子。
我不會讓這種事再這樣下去。
“好了,現在,我們先回去吧。”
“好。出來太久了會被懷疑的,你先走。”
秋暝先走,我還留在衛生間裡。
這裡味道不算好,但勉強能忍。
我開始數數,到一百的時候我便出來,這樣就不會被人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