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尋的自然是薛大人。”
禇幼安從容笑道,“不知我等可能討一杯新茗品鑑。”
“舍下沒有頂尖的明前新茶,倒是有些口糧茶,快快請進,切莫嫌棄。”
薛映松自然是拱手歡迎。
畢竟此二位都是會稽山陰學堂的教書先生,無論如何,這師生之誼還是浮於表面的,不可推脫的。
“兩位先生蒞臨寒舍,實在是不甚榮幸,不知有何見教?學生忝居高位,卻心向澄清,渴望聖朝,沐浴清化。”
“不知薛大人可有婚配?”
沒想到這兩位來,居然是為了給自己說門婚事,薛映松一時之間忍俊不禁,竟是想笑。
而後有些氣悶:“在下區區寒門子弟,怎會有婚配?高門和寒門之間互不通婚,又有哪家女郎願意下嫁?”
禇幼安和嵇玉山相視一笑,在而後嵇玉山終於緩緩開口了。
“倘若女子可出山學考試,入朝為官,婚姻自主?是否以聯姻為紐扣的門閥制度將不攻自破?”
薛映松先是驚愕不已,而後是站起身來。
他愣愣的盯著這兩位同樣是門閥弟子,冠裳不絕,簪纓世家出來的子弟,居然會提出女子入學,入朝為官的想法。
驀然間又想起來,先帝確實在山陰學堂頒佈過旨意。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朕期冀卿能自從會擇良才,選優女,賜官位,造福祉,亦承天意,開萬世太平。”
原來這一步棋,從永和九年,暮春之初就開始下了。
下棋者何人?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世人只知道王公大人的《蘭亭集序》,卻不知道這背後還有下棋之人。”
“是誰提出來的。”
“陳郡謝氏謝道韞。”
“驚才豔豔,乃天下之奇人哉!是陳郡謝氏的大娘子?”薛映松不由得驚豔開口。
“你也曾與她會面。”
在禇幼安的回話裡,薛映松驀然間想起來那位扶持自己的玉面郎君,正是對方告訴自己該如何破局,獲得天子賞識的。
“那位就是謝家謝大娘子,吾等兒郎不能相比,好個未若柳絮因風起。”
禇幼安和嵇玉山見到事情已近完成得差不多了,相視一笑便告辭離去。
他們也沒有辜負長安的囑託,總算可以把當下的事務一一解除,雲遊四海了。
剛走到樓下,劉澤弦便在那裡等他們了,竹林七賢雖已遠去,可是風骨永不停歇。
謝令姜倒是毫不避諱。
她自然是多了幾分笑容的,從永和七年從大夢中醒來,她的心裡就牢牢的被什麼攝住了,只是沒想到,居然還出了這樣的意外,王知音居然也是重生的,只不過一個廢物,就算是重生了,卻仍然是一個廢物,只是給他們成功的路途多了一些磨難而已,並不足為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