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書生再做出什麼反應,柳霖四周的人影剎那間化為烏有。
書生大驚,自從他大道已成後就未曾碰上能什麼輕而易舉就破解他這臨摹的人。
但這也只是讓他驚訝而已,如果柳霖破不開他的“界”,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敗。
柳霖上前一步,手中劍直直指向書生。書生感到眉間一陣刺痛,用手一摸指上粘上一抹鮮紅。
書生大驚失色,沒想到柳霖的劍氣已到達了隨心而發的境界了。
但皮肉傷並不能嚇到書生,書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前這個太乙境的仙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也應該拿出真本事了。
書生再次揮毫,柳霖還想上前,書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柳霖環顧四周,發現不見的不僅是書生,腳下的擂臺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座青山。
柳霖原先以為這只是什麼環境,但腳下的實感卻似乎又顯得十分真實。
還沒等柳霖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平地冒出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朝柳霖襲來。
柳霖連忙橫劍擋住,腳尖輕點地面,後退了數十丈。
巨蟒吐著信子,緩緩朝柳霖靠近。這巨蟒雖然沒有之前兩條蛟龍威風,但卻遠遠比它們難對付。
而且更糟糕的是柳霖感到自己的實力似乎被壓制了。不是說修為削減了,而是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柳霖也不是傻子,他想到了一件上古時期的法寶:江山社稷圖。據說此圖能將人困在其中,任憑你是大羅金仙也逃不出去。這書生的手段倒是跟這法寶有幾分相似。
雖然柳霖對自己眼下的情況有了判斷,但要脫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到的。且不說大羅金仙的手段幾乎沒有破綻,就是眼前這條巨蟒也不會讓柳霖有更多的工夫想些別的。
巨蟒又張著血盆大口朝柳霖咬來。柳霖再次側身讓開,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劍訣和其他手段都無法使用。
“放棄吧,在我的畫裡所有的事物都是我塑造的,你在這裡只是個凡人。”書生的聲音似乎是從天外傳來。
柳霖沒有理會,這種手段肯定有所限制,不然書生早就自己跳進來把他宰了。
但柳霖現在還好端端站在這裡,說明書生自己若是進來怕是也會受到限制。
但書生他可以先放在一邊,巨蟒可不會跟他客氣。說話間,巨蟒再次撲了過來,柳霖提劍朝巨蟒頭上刺去,以誅仙劍的鋒銳竟然也沒能刺穿巨蟒額頭上的鱗片。
而且書生似乎有些賭氣,不遠處又現出一隻雲豹對柳霖虎視眈眈。
局面愈發不妙,但柳霖面上卻絲毫不顯慌張。認輸?柳霖還真沒想過。這段日子柳霖碰上了這麼多個大羅神仙,但每次都是落荒而逃。要說心裡沒點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劍仙最忌諱的就是心中鬱結,出劍自然也會慢下來。若是每次見到大羅境的仙人都要退讓三舍,那柳霖這把劍怕是再也拔不出來了。
眼下劍訣不能用,仙家的手段也都不能用。要破開這個畫卷著實有些麻煩。
但柳霖還有一個手段:劍意。
劍意這種東西說來很是玄妙。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取得一份能傳承的劍意。修仙界的其他東西,比如丹藥啊,靈石啊,甚至修為都能傳承下去。但劍意,刀意這種東西卻是每個人都知道它存在,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它們提取出來。
書生的這個畫卷自然也無法隔絕劍意。
柳霖開始調動自己的劍意,他的氣勢節節攀登。書生自然也將這變化看在眼裡,但他沒有阻止柳霖的行動,作為大羅金仙,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對付一個太乙境的散仙,還不至於讓他不擇手段。讓這個散仙將氣勢提升到頂峰又能怎樣?
柳霖已經將自己的劍意提升至巔峰,整個人就如同一柄銳利的劍。
在一旁一直愜意觀戰的白晨突然坐正身子,看向畫卷中的柳霖。
“這個白痴,居然還不動手!”白晨罕見得有些失態。
周福海在一旁更是驚訝,聽白晨這語氣,書生難不成還有落敗的可能?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周福海自己也是大羅境的仙人,他也是從人仙境一步步升到大羅境的,太乙境和大羅境之間的差距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說太乙境是一汪池水,那麼邁入大羅境就等於有了一片海洋。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但現在白晨竟然覺得書生會落敗。雖然書生不擅長爭鬥,但能升到大羅境的人,有幾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就在周福海心中各種念頭跌宕起伏之時,擂臺上終於出現了變化。
柳霖動了,書生的畫卷中充滿了劍氣。他所畫的巨蟒和雲豹都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像碰到了天敵一般。
“這種情況還能有這種招式,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書生吃了一驚,不過在他看來他還是勝券在握。
柳霖向前踏出一步,整個人如劍一般衝出。但物件卻不是巨蟒和雲豹,而是頭頂的天空。
下一刻,柳霖又重新回到了擂臺上,腳下飄著一塊破破爛爛的畫卷。
書生顯然沒想到柳霖居然能從他的畫卷中掙脫出來。他的這一手可是連大羅神仙都能困住三五日的。
柳霖從畫卷中出來,卻沒有第一時間用法術攻過去,而是保持著只用劍意的狀態,向書生出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