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土地散發著陳腐的氣息,空氣中的水汽粘稠的讓人窒息。
“真是個令人不愉悅的地方啊。讓人忍不住想把它毀掉。”老人低聲說到,聲音彷彿在吟唱著古老的詩歌。
老人的前方有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表情安詳,彷彿沉浸在一場漫長到永遠的夢境中。
“你想要睡到什麼時候?”老人銳利的眼神直視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是如同高原天空的湛藍。
“教皇?”男人似乎是由於沉睡太久,聲音嘶啞。
老人正是教皇,他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你來做什麼?”男人似乎很驚訝教皇會到這個地方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踏足異教徒的地盤。”教皇臉上的線條顯得格外冷硬。
“你失敗了。”教皇的聲調沒有起伏,彷彿是在機械地陳述一個事實。
的確是事實。
男人正是去刺殺柳霖的外國人,現在他出現在這個世界,說明他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有很多名稱,有人稱呼它為霧之國。
但它更有名的名字是“Niebelungen”。
死人之國。
“他比你們想象的更強大,那不是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力量。”男人回想起柳霖那晚上驚人的殺氣,感覺自己又被殺死一次。
“你失敗了。”教皇只是重複了一遍這個句子。
“是的。”男人似乎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失敗,垂下了頭。
“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們就一直失敗。”教皇的話語彷彿一把刀子,“以前也是,現在也是,你們好像從來沒有成功過。”
男人的背後出現一個個黑影,凝視著教皇。
“怎麼?”教皇挑了挑眉,“如果我說的是錯的,那麼站在這裡說話的人應該是你們。”
教皇反手取出一杆槍。
“永恆之槍!你怎麼會有永恆之槍!這是奧丁的遺物!”男人見到這杆槍,突然狀若癲狂,撲上來想要奪走教皇手裡的槍。
但是教皇僅僅只是把槍投了出去,永恆之槍彷彿流星劃過天空,帶著完美的弧線刺入男人胸膛。
“永恆之槍,命運之槍啊。”教皇好像是在讚歎。
“但是死人是沒有辦法再死一次的。”教皇嫌棄地看著被永恆之槍釘死在地上的男人,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把槍拔了出來。
男人緩緩坐了起來,此時的他平靜了下來。
“看來你也只能和你的先輩們一樣,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教皇目光中露出憐憫,就像獵手進餐前的憐憫。
男人沉默不語,他的確不能再踏入現世。
“請再給我一個機會。”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憑什麼再給你機會?”教皇轉身要走。
男人咬緊牙關,“如果這次我還是失敗了,那你就能拿走這個世界。”
教皇微微一笑,他早就等著男人說出這句話了。
Niebelungen,死人之國,這裡連物質都是死的。但這裡卻是鍊金術的搖籃。
“但如果我成功了,你要把我們的歷史還回來。”男人的眼睛直視著教皇。
“那是自然。”教皇把手中的永恆之槍丟給男人,男人急忙雙手接住槍。
“希望它能助你成功,我的孩子。”教皇說道,“我會讓人替你安排一個軀體,供你在現世活動。”
男人撫摸著手中的永恆之槍,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