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他與李俊東走過幾招,他技輸一籌所以現在他說每一句話都要經過縝密的思考。
“你說的事兒動靜那麼大,我當然也聽說了一點,如果東哥這邊要託人眼派出所打個招呼的話,我這邊倒還真有幾個朋友。”
“坤哥客氣了,我是學法律的,相信法律也相信政府的執法部門,楊家勇他們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如果真觸犯到了哪條哪款的,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我可不相信警方還會冤枉了他。”
李俊東越是說得輕鬆,電話那頭的何長坤做賊心虛,就越謹慎。
“東哥這麼明理,果然是幹大事的人。”
“坤哥客氣,承蒙您的關照我們那幾間鋪面聽楊家勇說一直還欠著坤哥的保護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東哥可別開玩笑,你可是與伍市長一起吃過飯還上過報紙的人,在這枚陽還哪有誰敢收你的保護費。”
電話裡二人閒聊幾句,都在相互試探,一個電話也確定不了什麼,但可以增強李俊東對事件的感性判斷。
掛掉電話之後,李俊東再打電話給隆叔,問何長坤的手下一般是什麼時候收取市場的保護費。
隆叔說:聽旁邊的老闆說好像是管理處收取房租的第二天,但這邊的鋪面租進來的登記日期各不相同,所以他們手下的兄弟每天都要去一些鋪面收保護費。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既然鎖定了是何長坤的人在故意整事,而潘越明要找到騷擾劉大宇女兒的混混估計還有困難,那他就不得不出手。
“很好!一會我過來。”
李俊東結束通話了給隆叔的電話後就叫上劉魁親自趕往紅峰建材市場。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到自己的鋪面找隆叔,還是先去管理處找劉主任。
花了一包好煙,李俊東弄到了整個市場每家鋪面的交租日期。
轉身出了市場李俊東又去買了二臺新手機,這年代的手機還沒有攝像頭,但錄音的功能也能派上用場。
李俊東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事鬧大了直接找關係去派出所撈人已不成立,他也不願意去沾染這些違法邊緣的事,因為媒報道出來之後,楊家勇等人的惡劣行徑就算最終透過司法手段核實不是他們所為也無法改變,那麼還是上次的解題思路,解鈴還需繫鈴人。
打電話給潘越明,問他尋找那個關鍵人物有沒有什麼頭緒。
潘越明跟楊家勇等人混了這麼久,也認識了不少道上的混混。
那天劉大宇的女兒在放學路人被人騷擾發生在恆祥路一帶,他就去那周圍打聽,當然是找那些平時裡在街面上混的人。
楊家勇團伙被抓時還出動了武警數十人,這麼大的動靜那些混混哪能不知道,一聽說潘越明詢問的是那天小女生被騷擾的事,聰明的人就能聯想到他應當是與楊家勇一夥的。
小混混們沒有什麼是非正義的觀念,總之就是覺得楊家勇那夥人挺牛皮的,潘越明發了幾包好煙,幾個從未打過交道的混混就很爽快地答應了幫他去問問。
潘越明的方法是對的,讓這些就在這一帶混的小混子去打聽,就比他一個人去問就方便得多。
事發當時是下午五點左右,這一帶兩邊的街上全是店鋪肯定會有人看到當時的情況。
他正坐在一家小餐館中等,沒多久那夥小混混就回來說,當時旁邊的店主看到的人不少,人不認識,一米七左右,開車來的,平常應當不在這附近混的。
潘越明問什麼牌子的車,車牌號多少,對方就嘿嘿嘻笑。潘越明再塞給他們二張大鈔,然後對方就把車型與車牌號告訴了他。
李俊東的電話打來了,潘越明把這些情況通報給他,李俊東說有線索更好,但問題的關鍵是這個車牌如果是套牌的話,那這個線索也等於沒線索,另外就算找到了車,也不等於找到人,更不等於對方就主動承認。
潘越明說:我看過那麼多的刑偵雜誌上的案例,你說的這一點我也明白,但總得一路追查下去。
李俊東說:回學校來吧,我有另外的解題思路,可以雙管齊下。
潘越明說好,李俊東正欲掛電話,又聽到潘越明在電話那頭說了一聲:不好了,有警車來了。
電話掛了,李俊東知道以潘越明的性格鐵定會拒捕。
另外透過這件事,他更看出了何長坤的決心。
雖然這是一樁命案,伍思齊副市長也發話了,但畢竟死者是自殺不是他殺,楊家勇他們十幾個按照法律主犯也最多量刑三到五年,像潘越明這種從來沒有與死者見過一面,也沒有直接參與催款行兇的人,而且還是大學生,普通傳訊就行,如果不是背後有人在推動,派出所絕對不會跟蹤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