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至少在相對窮困的南山縣,巧克力還是比較高階的東西,這年代中學生的零食除了爪子、花生就是沙琪瑪,女生都開口了,李俊東不能駁她的面子,只好帶他去了一家大一點的超市。
商品架上,巧克力包裝得很好,有圓盒裝、方盒裝、還有心形盒子裝的,牌子也有好多種。
看到一個心形小盒子上面扎著絲帶,裡面才裝了五顆,卻要十塊八毛,顧雪顏有些猶豫,這個年代10塊錢頂一個職工一天的工資不止,學生好幾天的伙食費,挺貴的。
李俊東知道她極少接觸巧克力,也就看盒子,笑道:“費列羅是義大利品牌,巧克力中的大牌子,就挑它吧!”
李俊東還懂這些?顧雪顏回頭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李俊東沒有解釋用手指了指上包裝,上面純外文。
買了一小盒巧克力從商場出來,顧雪顏捨不得吃,雙手拿著像得了個寶貝。
走過一家錄相廳門口,顧雪顏又說想看錄相。
李俊東一驚,問:“你知道錄相廳裡放什麼片子嘛?”
說實話,這個年代高中女生大部分還真不知道這些小錄相廳裡放的是什麼片子,雖然那些明面上寫著那些港產警匪片會放映,但每部正片放完了,老闆都會插一段三級片,甚至完全沒有內容的島國動作片都有可能出現,另外這種小錄相廳中都是那種兩人一格的包廂椅,說白了就是為了方便情人打波親嘴設計的。
“這上面不是寫著嗎?”顧雪顏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小錄相廳前面的牌子。
錄相廳中環境幽暗,研究作弊計劃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但他真不敢帶她進錄相廳。
他十八歲血氣方剛的身體中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不再純潔的靈魂,他嘗過了女人滋味的,知道女人的妙處,又七年沒碰女人了,重生以來他體內一直壓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陷。
對方還是那樣清純的女生,他害怕一旦帶著顧雪顏進入錄相廳,在那種黑暗的環境中,露骨的鏡頭再出來,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邪火,到時會把她燒得遍體鱗傷。
“不是武打片就是槍戰片,你們女生應當不喜歡看這些,要不我請你喝奶茶吧,街頭那個咖啡廳環境也不錯!”李俊東真的怕了,建議道。
“不,我就要看錄相!”
這裡離學校挺遠的,顧雪顏往後面看了一眼,像情侶一樣挽著了李俊東的手臂。
因為前面挽過一次手了,所以這一次她明顯比照相時更自然。
……
一切與記憶中的樣子差不多!
小錄相廳都是兩人或三人一格的包廂式座位。
片子是輪著播放的,還好,剛進來時不是那種帶顏色的片子,還是一部早期的港產警匪片,好像剛開始不久的樣子,錄相廳外面的廣告牌上寫著三個片名還有主演,李俊東沒注意記,也不知道現在播放的是哪一部。
畫片上一個小女孩被匪徒綁架正開車逃逸,幾臺皇家警察的警車在後面追得很兇,場面挺緊張的。
在幽暗中二人挑了一個靠邊的座位並排坐下,眼睛與耳朵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黑暗嘈雜的環境,顧雪顏應當是第一次進錄相廳似乎有些緊張,李俊東就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這樣二人比剛才在門口時貼得更緊了一些。
二人都沒有認真看片,先靜靜地摟了一會,李俊東在內心告誡自己不要出鹹豬手,但手又不知道往哪兒放,只能時不時地撫著她的秀髮,偶爾用手指繞一繞。
側頭靠在他身上,顧雪顏似乎很享受。
過了幾分鐘,漸漸適應了環境後,顧雪顏沒有提考試作弊的事兒,還是幽幽地說:“我爸說了,如果我不能直升上線,差一分也沒有復讀的機會,我有個表姐在南市的電子廠打工,暑假會回來相親,考不上大學就讓我跟表姐一起去打工!”
李俊東知道她最終還是復讀了一年,並遷了戶口到分數線更低的黔陽省最後上了本科,於是安慰道:“就算上不了線,你的底子不差,做父母的都會那樣說,目的是想逼你更用功最好直升上線,我想只要你不是考得太差了,他們肯定還會讓你復讀一屆的。”
“我哥哥原來複讀二屆最終也沒考上大學,我爸讓他跟著一起學做生意他不幹,一個人跑去南方開發城市打工,認識了一幫社會上的混混犯了點事,花了不少錢還判了二年,所以現在的情況與前幾年不一樣了!”顧雪顏小聲回應,話語中帶有一些傷感。
“你哥出事了,那你爸全部的希望就押在你身上。”李俊東這樣想,不過最終只說:“拼一下,盡力而為吧!”。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就這樣輕輕地依偎著,顧雪顏一直沒提怎麼作弊法,李俊東也沒有問她,原來在錄相廳門口時心中一些帶顏色的想法也漸漸平息,這一刻他似乎也進去了一種很純潔的戀愛狀態。
……
“換片子!”
“換片,什麼爛片,一個明星都沒有!”
“不換片子退票,退票!”
一部影片放到一半,前排有幾個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突然砰砰地拍著座位叫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