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方赤瘟鬼,前面也說過,全名叫南方赤瘟夜叉海鬼。
李鄲道原來有一戶鄰居,姓陳,便是因此瘟神鬼躲避張烈的追殺,化作婦人,投進人家,結果死絕了。(三十一章)
甚至在京城後面發生一場瘟疫,也是與此鬼有關。
只是一直沒有此鬼蹤跡,卻不想是她躲起來了,蟄伏到現在,才趁著大旱,蝗災,大疫,出來活動。
此鬼和佛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說不定就是佛門放出來的。
歷史上唐僧西天取經,便是因為大旱,蝗災,瘟疫……
“姥姥你難道不知道,那李唐乃是老君血脈,去年老君還顯聖過,化身做了玄元皇帝,紫氣漫延三千里?”
“幹我什麼事?”那姥姥露出一口老黃牙。
“可是歷代帝王,都是五帝輪轉,從沒有過老君指令的事情,這是越界了呀。”紅衣姑娘給姥姥捏著肩膀。
“老君是仙道的。”
“帝君是神道的。”
“這裡面的道道,足夠將你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殺死幾百次了。”
“你想說什麼?”那姥姥目光冷一聲。
“蚩尤已經和西域大地魔神羅剎女達成了協議,奴家這次是來請姥姥加入我們的。”
“姥姥如果想要活下去,最好早些做打算。”
“你在教我做事?”只見那姥姥直接一扯,將那紅衣瘟神鬼一掀,推倒在地上。
隨後便露出了蝗蟲本相:“你姥姥我乃是天命蝗神,何苦跟你們這些妖魔為伍?”
自漢朝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又搞出了太微五帝等神話體系之後,正統神權便掌握在了儒家手中。
祭祀天地之權在儒家手中,解釋之權自然也是如此。
董仲舒說:“天地之物,有不常之變者,謂之異,小者謂之災,災常先至,而異乃隨之,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
“凡災異之本,盡生於國家之失,國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災害以譴告之;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
這套理論把很多“災禍”歸咎到了是上天在行駛“權利”,敲打人間帝王。
其中旱災如此,蝗災如此,洪災如此。
叫人畏懼上天,敬畏皇帝。
天人感應下的災異說不僅使皇權在一定的道德約束下執行,而且同時為儒生參政提供了有力的理論基礎。
比如說今年蝗災,就可以說罵李世民無德,不仁。
甚至許多人就因此揭竿而起,皇帝無德,殺之乃是替天行道。
因此蝗蟲神是有“天命”在身的。
是符合儒家“天人感應”學說出現的“災殃之神”,是來警示皇帝的。
而且“蝗”同“皇”,百姓崇拜最高天帝的同時,也會把蝗蟲附會為天帝的使者,將其當作神靈來祭拜。
而這老蝗蟲也的確是天帝使者。
而《尚書·微子篇》還認為蝗災是“天毒降災荒”,這些都是天帝的懲罰。因此人們認為蝗蟲不但不能滅,還要乞求神靈免於懲罰。
這母蝗蟲此前得了點化,知道李唐天命被削,要大旱三年,大霜三年,蝗災三年,而順天而行的自己,會得正果,沒有必要跟他們去投靠什麼所謂的大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