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德越想忍著,那咳嗽聲越大,吵得人腦仁疼。
抬頭一看,一雙眼珠子,好似死魚眼睛,越過隔斷,死死的盯著自己。
李福德一恍神,便嚇了一跳,再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那咳嗽聲也停止了,咳嗽聲停止了,腳步聲卻響起。
“嚴禁東張西望!”
李福德這才安心答題。
卻沒看到,天下都城隍紀信,就站在他旁邊,而那一長脖子鬼,已經被一腳踩在了腳下,求爺爺告奶奶。
“你卻是個不識天數的,科場害人,也不找個氣運淺薄的。”紀信冷笑。
卻是一些考場上死掉的促狹鬼。
這些促狹鬼,專愛捉弄人,給人使絆子,若是小孩啼哭不止,便是有鬼掐他一下,可見身上淤青。
若是老人走路突然眼前一黑,便是被其矇住眼睛,推了他一把。
若是大病一場,久不得治癒,藥石無用,就是有此促狹鬼,吹你肩膀上的陽火,吸食你的陽氣。
促狹就是嫉妒,因此在考場中,若是見了有可能考中的,文氣不差的,便暗中搗鬼。
李福德文氣雖然有,但那鬼生前也是文客,死了亦不懼怕,這也是為啥能在科舉場作怪的能力。
其他考場也有這樣的鬼,也在捉弄考生,膽子大甚至直接叫考生魘著。
但是他找李福德是找錯了,為啥?李福德有關係。
歷年來在考場中都不大作為的紀城隍,此時也作為起來了。
李福德繼續答題。
而在別處,一個脖子伸得好像長頸鹿一般的書生,看向了隔壁。
“第三十八題,第二空填什麼?”
“填什麼?”
頭顱拉著脖子往著三四丈外看,看了七八個人,但是答案竟然全都不一樣。
好傢伙偷窺抄答案都不知道抄哪個了。
這書生眼睛越來越紅,青筋暴起:“怎麼都不一樣,怎麼會都不一樣?”
“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後一句是什麼?”
只見血淚留下,脖子越來越長,繞住了好幾位考生的脖子,考生們沒有察覺,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喘不過氣來。
而還有一處地方,考生或許是個草包,上了考場就昏昏欲睡,一個儒生躡手躡腳走到邊上,對著桌子上的蠟燭吹氣。
蠟燭越燒越快,燒歪了來,斷在了地上,滾落到了門邊。
“嘻嘻嘻!”幾個孩童在走廊手拉手,衣服扯著衣服。
“千里尋夫不見君,宰相門前做新郎,殺妻摜子真富貴,人面獸心世道涼,世道涼。”
嘻嘻笑笑的童謠之中,一面容俊俏的儒生漸漸感到心煩意亂,卷子上浮現著血一樣的“冤”字。
科舉改變人的命運,所以在改變命運之前,便會有這樣的磨難。
就連著考院中的孔夫子,董大儒,都是雙目微垂,將這些視而不見。
“起火了!”一聲惶恐之聲響起。
隨即回應的是一句:“肅靜,再敢喧譁者,成績作廢!”
然而那火勢並沒有蔓延,甚至濃煙都未有,只是那桌案上,一具焦爛熟透的屍體,油脂滲入木頭之中,形成了一個人的圖案。
而仔細看,這圖案並非現在才形成,而是早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