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部,奎蒙克.塔斯哈喇叩見天可汗陛下!陛下萬壽無疆!”
“喀爾喀部,虎喇哈赤叩見天可汗陛下!”
“多羅部,火落赤叩見承奉長生天命、覆育列國、英明睿智的天可汗陛下,祝願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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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聲的報進,排在皇帝金帳外的蒙古大小“可汗”們在禮部官員的引導下,按照到達塞罕壩的日子依次進帳,叩見朱翊鈞,並表達臣服之意。
半個時辰之後,八十多名蒙古部落的大小“可汗”將大帳坐的滿滿當當。他們有的來自於“西海”即青海,有的來自於漠北,而佔了來朝見一半還多的多數,仍是與大明打交道最多的漠南蒙古各部。
雖然人數很多,但眾酋首沒有交頭接耳的,遇到熟人頂多微笑點頭示意。大夥兒坐下後,垂首看著眼前木几上的金壺金碗,那裡面裝著琥珀色的奶茶。因為整個儀式的時間太長,奶茶已經涼了。
除了順義王之外,其餘酋首朱翊鈞一個也不認識,因此跟叩拜的蒙酋們並無寒暄之語,坐在那裡如同泥偶木雕。
如此一來,眾酋雖然覺得皇帝年輕,有些英武之氣,但這第一印象就不是太好——倒也符合自家對中國皇帝的想象,高高在上,卻手無縛雞之力。
大夥兒之所以並無失禮之處,除了圖們汗和昆都力哈的兩顆人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之外,站在金帳之外侍衛的鷹揚軍也給眾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十多年前,很多鷹揚軍裡面的熟面孔都是和漠南蒙古的諸酋們並肩作戰的“戰友”,殺掠所得按約定的分賬的那種。
如今見到他們頂盔披甲,前垮腰刀。一個個挺胸凸肚,驕傲的抬著頭睥睨而視的樣子,隨駕而來的蒙酋五味雜陳:既有對過上好日子的女真部的豔羨,又有對大明朝廷的悚懼,更多的是對自己前途命運的迷茫。
禮部尚書申時行見眾人已經齊聚,就請旨進行下一個步驟。皇帝答曰“可”。
隨即朝廷選中的一個通曉蒙語的官員起身道:“有旨意,各部酋跪聽!”眾人聞言起身,在小几邊跪下。
還未等宣旨官宣旨,眾酋突然聽到皇帝在御座上用蒙語說道:“旨意甚長,免跪。”說的字正腔圓,眾酋聽了,好多身子都抖了一抖。
這是流程中所沒有的,眾酋首也沒有受過訓練。禮部諸官聞言腦袋嗡嗡的,生怕這麼多人亂哄哄的亂了法度。宣旨官也不敢耽擱,只好說道:“諸位謝恩後,請歸坐。”
沒有想到的是,雖然謝恩的聲音參差不齊,但眾人都叩謝了天恩方歸坐,沒有失禮直接一屁股坐回去的。
宣旨官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乃用蒙語宣旨道:“我太祖皇帝,承故元天命。龍飛濠梁,掃滅群雄。除暴救民,撥亂反正,不十餘年而成帝業,克建大統。至今日二百餘年矣!”
“當是時也,太祖皇帝以‘朕既為天下主,華夏無間。姓氏雖異,撫之如一’為念,先後下詔蒙元殘部,言‘有能率眾來歸,一體量才擢用’等。並曉諭元主‘果能識天命,銜璧來歸,當待之以殊禮’等。”
“其時,故元北出漁陽,旋輿大漠,整復故都,不失舊物。引弓之士,不下百萬眾也,歸附之部落,不下數千裡也,資裝愷仗,尚賴而用也,駝馬牛羊,尚全而有也。”
“其志欲僥倖尺寸之利,不滅不已。太祖皇帝無奈興兵,以清沙漠。征伐無算,追亡逐北。捕魚兒海一役,元主脫古思帖木兒僅數騎得脫,數日被也速迭兒縊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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