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碗花了多少錢？”朱老認真打量蘇辰拿來的碗。
蘇辰老實回道：“三塊錢。”
“值了，確實是撿了個大漏。”朱老知道蘇辰對這種東西是半點不懂，索性往開了說：“雖然我們在提到元朝的瓷器時，很多人都想到的是元青花。
其實，還分了釉裡紅、樞府釉、白釉、紅釉、藍釉等品種，諸如龍泉青瓷、德化窯的白瓷、青白瓷、潮州窯瓷器、磁州窯、鈞窯、霍縣窯等，你這隻碗，就是樞府釉，也稱卵白釉。
它是在宋代景德鎮青白釉的基礎上發展而成，你看其色白微青，呈失透狀，頗似鴨蛋殼色，故稱之為“卵白釉”，這種卵白釉深受元代朝廷的喜愛，常命景德鎮窯燒製供官府使用。
你看在這隻碗的印花花卉間印還有對稱的“樞府”二字，就是元代軍事機關樞密院在景德鎮訂燒的卵白釉瓷。
元代的樞府瓷製作規整，品質優良，多有印花裝飾，紋飾題材以雲龍和纏枝花卉紋為常見，但因樞府釉屬乳濁釉，所以紋飾不太清晰，一般是看不出來，得用手去摸才能摸出來。
但長期以來，因樞府瓷傳世品極少，我們對元代樞府瓷也都是從傳世資料和故宮裡極少元朝瓷器中瞭解。
好好保管吧，這可是現在市面上不多的卵白釉，一會兒別隔著碰著了，我找個東西給你裝上。”
朱老拿來一個小盒子，把這隻卵白釉的樞府瓷放進去。
“雖然你是半點不懂，但這三塊錢你花得值，這一件足以抵得上你那些民國時期的。”
蘇辰急忙謝道：“謝謝朱老您抽時間解惑，要不然我都準備拿去蓋醃菜缸了。”
“我給你兩本書，你能拿去好好學學嗎？”朱老先生無奈道：“要不然我還真怕你回頭又弄來什麼東西拿去蓋醃菜缸了。”
說著，在書架上拿出來兩本書。
一本是《古玩指南》，一本叫《古玩辨疑》。
“當然，看書是沒辦法一下子能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但起碼能讓你看到某樣東西的時候，有跡可循。”朱老說道：“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整個人都是懵的，就覺著手裡有倆錢，看中了就買。”
蘇辰不好意思道：“那謝謝朱老，我一定認真學習。”
“不過你也要記得，看古玩這種東西，一個是靠長期的薰陶，另一個是有足夠知識量，這兩點不是看書就能看會的。”
朱老接著說道：“正好你沒事，可以依照書上的內容來看看你淘來的那些，仔細推敲，多實踐幾次，多加驗證。”
“小子謹遵朱老您的教導。”蘇辰老老實實回道，“朱老，我們出去吃飯吧？”
“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情。”朱老揮揮手：“我就不留你了。”
“那等您有空了，我再來請您吃飯。”
蘇辰美滋滋從板廠衚衕離開，先帶著這隻碗回到三廟街。
也不知道要是老馬之前是不是清楚這隻碗的來歷，估計他現在都氣得要冒煙了吧？
反正蘇辰是用錢和主人家買的，三塊錢呢。
要是老馬的話，大概就是搬完那堆煤球就想順走。
再說，蘇辰也不是從老馬的手裡搶走的。
將碗小心放進地下室裡藏好，蘇辰感覺心情大好。
就跟中了彩票一樣爽。
從地下室裡出來，他沒有閒著，出門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接著忙活。
反正手裡有錢，出門大把大把的買東西，買了一大堆回來張羅，還從隔壁找來幾個工人幫忙。
他這邊正忙著張羅事情，徐智又過來了。
蘇辰剛一開門，徐智就神秘兮兮掏出一個酒罈子：“這是我從我那哥們兒家裡弄來的藥酒，每天二兩，只需半個月，保證你生龍活虎。”
“你是不是沒有捱過社會的毒打？”蘇辰沒好氣道：“哥沒病！”
“對對對，你這哪像是有病的樣子？”徐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主要是滋補一下，就好比我們偶爾要開開葷，有句話不是叫‘立冬補冬，補嘴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