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仔細看了一眼,他並不認識這個人。
但這池子裡就只有他和這個人,所以應該是在和自己說話的。
乾脆搖頭:“哥們兒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不認識什麼徐智。”
反正又不認識,乾脆直接裝傻。
“真的不認識?”對面那男人又接著說道:“我見過你們一起吃飯……”
“那你一定認錯人了。”蘇辰繼續裝傻。
這男人乾脆扒拉到蘇辰身邊,“別裝傻,前幾年你還在潘家園給我倒賣過手錶,難怪我瞧著你眼熟。”
見到蘇辰沒有說話,他又接著說道:“徐智這幾年一直在倒賣各種東西,是跟你做的吧?”
見到這男人已經把話說開,蘇辰也沒有再裝傻,說真的,他也沒看出來這傢伙就是當年想要在潘家園伏擊自己的人。
畢竟都過了這麼久,誰還記得了那幾個傢伙長什麼樣?
“你要是這麼說,那可就汙衊我了,早些年,我確實是在倒賣手錶。”
蘇辰淡然說道:“既然你知道徐智,那你應該也知道他妹妹,我和他妹妹是同學,一起吃個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那確實是沒什麼問題。”這男人笑了笑:“主要是好久沒見到徐智了,所以想問一下他。”
“估計是在什麼地方發了財吧,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要是你見到他,你幫我問一下他當年帶了那個人,為什麼想要黑吃黑。”
蘇辰一邊給自己搓身子一邊問道:“當年想要在潘家園伏擊我的,是不是你帶的頭?”
“那不是我,提議要伏擊你的人已經去吃黑棗了。”
這男人嘆了口氣:“誰能想到此一時彼一時,之前那些風光的人現在卻去繳了面本兒。”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蘇辰對於那些人的遭遇沒有半點的同情。
因為這些人做的生意,可比他和徐智做的還要大。
他和徐智只是倒賣一些零散的東西,一年賺百來萬。
而那些人卻是做更高層次的玩意,一趟就能賺個幾十萬,一年都是幾百萬的收入。
比如鋼材、鋁材、各種票證、以及其他的緊銷貨,在這個雙軌制的年頭,最賺錢的就是這些人。
這些人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多都是部門或者企業裡面是某某領導,就按國家計劃價格將緊俏生產資料買進,又按照市場價格將之賣出,賺取差價。
揮舞著父輩們給的條子,全國各地發展大規模的斂財之路。
就此開始形成新年代的權貴。
比如某公司公司從一家鋁礦以每噸3700元的計劃內價格購得500噸鋁錠,然後以每噸6500元的價格就地倒賣給民營公司。
後者再將之倒賣三次,價格提高到每噸7000元,最後仍由金屬材料公司買回,調撥給GY公司。
而鋁錠原地不動,從中倒騰的倒爺們賺了個盆滿缽滿,GY的公司無一例外地都成買單人。
這些倒爺,就是大家嘴上說的那些二代們。
這男人接著說道:“確實是風水輪流轉,別看現在一波又一波的人去繳面本兒,但還有更深的人一直在發財,死的都是一些蝦兵蟹將,所以……”
“所以你想說什麼?”蘇辰懶洋洋:“對於這些事情,我不關注,我也不想知道。”
“算了,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沒有再說的必要。”男人又回到他原來的位置待著,沒有繼續在搭理蘇辰。
蘇辰也正好落個清靜。
泡澡,講究的是白花花地進去,紅彤彤地出來。
必須要把肌膚的每一個洞孔泡舒展,在接下來的搓澡中,代謝物才能脫落得更從容。
不管家離的多遠,隔三差五的,都要來一趟,有些甚至每天都來。
除了泡澡,大家還在一起喝茶、聊天、下棋,甚至還有人把飯帶來吃,完全就把這當成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