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完全是賣方市場,只要手裡有貨,根本不擔心銷路。
即便盛世飲品不像健力寶那樣打廣告,但也並不愁銷量。
參觀完工廠,蘇辰讓黃鶯去買了數份報紙,在房間裡認真檢視。
報紙上能看到很多商人的商業活動。
1988年,在北方民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擺個小攤,勝過縣官;喇叭一響,不做高官。
資本開始甦醒。
因此,1988年也可以被看成是特殊一個年份:
在此之前,中國民間公司的出現和發展是無意識的,它們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免於飢餓,而在此之後,對資產的追求成為了新的主題。
那些先覺者開始把目光放得更遠,他們思考企業的歸屬與命運。
日後的事實將證明,這些先覺者最終因為超前的遠見得到回報,而那些迴避或沒有思及這一問題的創業者們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產權意識的甦醒,意味著從計劃體制中成長起來的第一代中國企業家開始資本人格上的獨立,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標誌性的事件。
儘管在事實上,它只體現在若干個先覺的企業家身上,不過,其本質上的意義卻是十分的鮮明。
但在現在要註冊高新技術企業,除了國有和集體,沒有別的選擇。
有不少人為了圖便利,便順便掛靠一些國營或集體企業,日後引發的很多產權糾紛便因此而生。
深圳與香港的工廠並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但京城合資的聯想卻暗藏危機。
這個月某一天的下午,正在九龍街頭匆匆行走的香港商人呂譚平接到北京聯想總經理柳川志打來的一個電話:
“呂先生,你考慮一下,咱們兩家可以合作辦一個公司,將餅做大。”
呂譚平是一個電腦代理商,他的香港導遠電腦有限公司在業界名不見經傳。
三年前,他跟聯想開始做一些代理生意。
柳川志決定去香港辦一家貿易公司,是聯想業務發展的必要一步。
他選中替代IBM微機的AST微機便是由一家香港電腦公司生產的,新創辦的香港聯想公司將代理京城聯想的所有進口業務。
在某種意義上,它既是一個代理中間商,又是一個重要的利益變壓器。
柳川志分別選中兩家合作者,一家是中國技術轉讓有限公司,選中它的公開原因是“這家公司的背景就是能大量貸款,在借錢方面有根兒”。
而不為人知的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柳川志的父親,另一家就是呂譚平的香港導遠公司。
根據協定,北京聯想、中技轉和導遠各出資30萬元港幣,均分股份,總經理由呂譚平出任,公司所需要的流動資金由中技轉解決。
柳川志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聯想是中科院計算所與盛世合資的合資企業。
他尚沒有變動資本性質的膽量和方式,不過在新辦子公司的時候,他想到引進私人合資者的辦法。
在後來的十多年裡,這一直是很多國有企業在悄悄嘗試的辦法:
透過引進私人投資者的方式,組建一個產權清晰的子公司,以此形成一個新的資本操作平臺,來推動乃至完成母公司的資本改造。
在這個過程中,任何公開的或灰色的資本組合都可能出現,而呂譚平式人物便成這個遊戲中非常微妙而關鍵的自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