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西側的山坡上,奧琳娜在村民們的圍繞下,將老村長的屍體放進坑中,埋下了第一齣黃土。
村民們都非常的難過,一位老者對於村落來說至關重要,特別是村長。他淵博的知識和經歷能讓村落度過一場又一場危機,然而今天卻死了。
艾墨婭捏著鼻子站在外圍,一臉嫌棄的看著衣不遮體,如同野人般的村民道:“他又不是你父親,至於那麼傷感嗎?”
奧琳娜沒有反應,繼續埋著黃土。
周圍的村民反而向另一側聚集,儘量離這位美麗的女士遠一點,不讓身上的臭味燻到這位尊貴的女士。
秦樂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這或許才是最真實的古代,平民的生命不算命,上層階級不會把下層階階當人,下層階級也不會把自己當人。
他們非常的麻木,對世界麻木,對自己麻木,對周圍的一切麻木。他們就像動物一樣,只要有一口飯吃,無論其他人如何壓迫剝削,他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這個公主的表現太奇怪了,奇怪到有些詭異。
“你過來。”艾墨婭指著一個看起來不那麼瘦弱的村民,高高在上的命令道:“去打點水來,讓笨蛋公主洗一下身上的泥巴。”
“是……是,老爺。”村民立馬轉身狂奔,朝那些黃土坯房跑去。
“真是愚民,話都不會說。”艾墨婭轉身又後退的一段距離,來到秦樂旁邊。
看到秦樂同樣離得遠遠的,隨口說道:“看來我們一樣,蠻討厭這些髒兮兮的愚民。奧琳娜也真是的,堂堂一個公主,整天就跟平民混在一起,難怪被人類貴族排斥。”
“我討厭的並不是他們。”秦樂微微搖頭。
沒有人是生而知之的,所有人類一生都在勞動和實踐中認知並改造世界。古代社會的為了社會的穩定,上層階級會虛構出一個不存在的神,一種虛假的神聖性,來告訴民眾它們被壓迫是理所當然的。
並不是民眾不會反抗,更不是他們愚蠢,只是他們生在這種環境,你一出生整個世界都在告訴你,你的一切早已命中註定。農夫的兒子永遠是農夫,木匠的兒子永遠是木匠,貴族的兒子永遠是貴族。
看來哪怕是有超凡力量的魔幻世界,也不會存在前世那種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美好世界。
“哪有人生而高貴,哪有人生而知之,不過都是兩條腿的人罷了。”
說完,秦樂又為自己這無痛呻吟感到可笑。
說實話,自己對於這些人並沒有太多的同情,更沒有解放他們的想法。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國家還處於危險中,他可沒有心思去救外人。
玄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們現在也沒有餘力拯救這些平民。
或許這就是自己和老師他們的區別,自己永遠先想到的是自己。
艾墨婭滿臉疑惑,她感覺高等人類的話好難懂,有些莫名其妙。
槍械,以及突然多出的九個人,基本讓艾墨婭確定這些人是高等人類。一開始他其實懷疑這些人的黑髮黑瞳是透過某種技術偽裝成的,但是槍械這種可怕的武器偽裝不了。
從他們每個人都裝備的各式各樣,大量的槍械武器可以看出,槍械是制式武器,跟他們的劍一樣,每個士兵的平常裝備並不是寶具。
如果放到以前艾墨婭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如此可怕的武器,竟然不是稀少的寶具。
這時剛才跑出去的村民捧著一個破爛的木頭歸來,木桶裡面裝滿了清澈的水。
“老爺,您要的水。”
“放到地上。”艾墨婭捏著鼻子從衣兜裡拿出了幾個銅幣,丟到了村民面前道:“這是你的酬勞,別嫌少,給多了會要你的命。”
村民看著地上的銅錢,髒兮兮的表情完全愣住了。
“怎麼,嫌少嗎?”艾墨婭微微皺眉,這個愚民有點不識好歹。
“不不不。”村民連忙跪在地上,快速的撿起錢幣,隨後連連磕了幾個頭:“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他沒想到只是拿點水,竟然能得到可以換來珍貴食物的銅錢,作為老爺還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