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傭人端來助孕的湯藥時,穗安問起霍櫂的下落。
傭人搖搖頭,“少帥沒回來,許是公事纏身吧。”
公事?陪著下屬的老婆,算什麼公事。
白天新百福大戲院發生了刺殺,噴血的人頭滾到那位新寡的柳太太腳下,本是冷靜淡漠的少帥驚慌失措,衝上去把人緊緊摟在懷裡,像是抱著最珍惜的寶貝。
穗安這才想起,柳太太夢萍,本就是霍櫂的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她橫插一腳,這對有情人早就兒女成群,柳夢萍也不用當寡婦了。
“端下去吧,這藥以後我不喝了。”
傭人詫異不已,這半年來穗安一天三頓,頓頓一大碗,從沒喊過苦,怎麼今天就不喝了?
她眼神閃爍,退了下去。
穗安難得嘴巴清爽,準備睡個好覺。
可一閉眼,戲院的事兒就出現在眼前,被人抓過的手臂還泛著灼痛。
壞人掐著她的脖子要拉她擋子彈,她想跟少帥丈夫求助,可他卻緊緊摟抱柳夢萍,不但沒看她一眼,還率先開了槍。
砰砰的子彈打過來,倒是想比刺客先要她的性命。
為了保命,穗安手裡的金簪扎進刺客的眼睛,血滴滴答答落在她臉上,男人爆裂的眼球盯著她,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夜半,下起了雨。
滴答滴答的雨聲很像刺客滴血的聲音,穗安心頭髮毛,一個翻身看到床上有團黑影,嚇得大叫。
“別叫,是我。”男人的大手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淡淡的雪茄氣中混著法蘭西香水鑽進鼻子裡,讓她緊繃的神經更撕扯的痛。
他竟然捨得回來了?
霍櫂擰亮了床頭羊皮罩子檯燈,淡淡光暈下,他的眼神深邃,下巴的線條也格外的鋒銳。
“聽副官說,白天你也在戲園子裡?”
原來,太在意一個人,眼裡是看不見其他人的。
穗安淡淡點頭。
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雪茄熟練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白霧繚繞,他垂下眼眸看著青絲鋪了滿枕的女人,“可有受傷?”
穗安下意識的捂住手臂,“還好。”
她多此一舉,他根本不在意,只是吐出煙霧,“明天我讓副官給你送盒金條來,壓驚。”
每次都這樣,但凡他有什麼對不住她的,就用黃白之物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