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不打算摻和的意思了?
劉守正心頭一陣咯噔,初見面時,那點因其還算識理知趣升起的好感,這會兒也蕩然無存了。
這小子滑頭的很,果然是商賈之子,難堪重用。
想著劉守正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賢侄切莫說如此話,賢侄年紀輕輕便敢千里迢迢孤身來到渝中做買賣,其膽識魄力也不非一般人可比,更何況賢侄來麓山郡也不過月餘就能將買賣做的全麓山郡都聲名遠播更是難得。”
即使再不喜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白麵小子,劉守正也清楚的知道如今麓山郡內可用的人不多了,旱澇交迫,修渠造壩的事情迫在眉睫。有些話改說還算得說,
他劉守正能走到今日,自是從來都知道比起裡子,有時候個人喜惡並不算什麼,緊要關頭便是折點面子也不算什麼。
思及此處,劉守正微微蹙眉,面上露出幾分難為之處。
顧七掃了一眼,心下了然。
既然該擺的姿態擺足了,也是時候給這位劉大人遞個臺階下,便順勢接話道:“大人,可是有煩心之色?”
也不算完全沒有眼色,劉守正心頭一鬆,面上卻更顯得愁苦,裝作猶豫之色道:“賢侄是自己人,本官也不瞞著賢侄,這半月裡渝中接連大雨,賢侄對此有何看法?”
“渝州接連幾年大旱,河道枯竭,田地乾裂,顆粒無收,想來百姓日日盼的便是能有一場雨來解渝州之苦。而今年能趕在春種時,恰逢雨水及時而至,小可聽聞半月前大人便開倉派發糧種,已解城中百姓之苦。大人如此愛民如子,麓山郡百姓定當感念大人恩德。”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便知道顧七說的都是場面話,劉守正聞言,心頭仍舊多了幾分為不可察的喜意。
“確實,如賢侄所言渝中能得此甘霖,本是天大的喜訊,然天地萬物相輔相成又相生相剋,有時候明明是好事,來的太多了便也成了壞事。”劉守正說著面露悲痛:“賢侄可知,就在幾日前,咱們麓山郡城外不到二十里地的一處河灘又被上漲的河水沖垮了嗎?”
“竟有此事,可有傷亡?”顧七適當的露出不太走心的驚詫之色。
劉守正搖搖頭:“萬幸,那處河灘距離附近的村子還有些距離,為此並沒有出現傷亡,只是損了一些附近的田地。”
“小可這些時日忙著鋪子裡的生意,竟不知城外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大人可有了解困之法?”
“倒不是沒有解困之法,只耐何如今麓山郡內可用的人手不足,本官有心無力。”劉守正嘆息一聲,目光落在顧七的過分平靜的面孔上。
這小子便是連演戲都這般敷衍。
“大人今日叫小可過來,可是小可有什麼能幫得上大人之處?”顧七適當點題。
麓山郡眼下的情況不好,劉守正著急,顧七自然知道。同樣的,顧七現在大半的身價都投在了麓山郡內,若是麓山郡真的因洪澇再次民不聊生,對於顧七來說損失也不是不可估計的。
顧七沒有和劉守正白耗一天功夫的打算。有些事情該談的自然要談,當然能要的主動權也一點不能少。
“修繕河堤需要大量的河工,然本郡手下可用的官吏衙役加在一處也不過百人之數,便是本官將他們全都送去河岸,也無法將這般多的河堤都在月餘內修繕加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