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頭那點怪異,孫雲松重新打量起病床上的年輕人,見年輕人身上多處刀傷,已經處理完畢,便上前探了脈息。卻是如王老大夫所言,心脈雖然微弱卻還算平穩。
孫雲鬆鬆了一口氣,再次伸手,摸向年輕人的上身胸腔位置。
兩根肋骨斷裂的位置確實不太好,不過也並非沒辦法救。孫雲松謹慎的檢查了一番,起身出門,見那嚇人的小姑娘還堵在門口,面上一緊,本能的後退一步。不知道怎麼的,他總覺得這小姑娘邪性的很。
見顧七朝他看過來,孫雲松輕咳一聲,道:“人能救,不過我是被你們綁來的,東西也沒帶來。你叫個人去上曾醫館,把我的兩個藥箱拿來,另外把我的藥童也一起叫來。”
“回春堂的藥不夠用嗎?”刑浩狐疑問。
孫雲松怕顧七,卻一點不怕刑浩,白了一眼道:“回春堂裡的藥材再多,也沒有我孫雲松自己特質配好的藥。獨一份的,你懂不懂。”說著,孫雲松又看了一眼顧七,聲量輕了一些:“那小子的傷,傷的位置不好。等下正骨時我另需要人搭把手,我那藥童跟了我好幾年了,用起來順手,旁人未必有他知我意。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半點不能出差錯的。”
顧七點點頭,問:“那小四現在會不會出事?”
“放心,王老大夫護住了他的心脈,我剛剛也檢查過了,撐的住,經管先去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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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拿藥箱的事情依然是阿垣去辦的這次還算順利,不到半個時辰,東西和人就都到了。
很快,最裡間單獨的醫房內僅留下了王老大夫,新來的藥童,孫雲松和小四四人,其他人都被孫雲松趕了出來。
顧七蹲坐在門檻邊上,一言不發。
刑浩在一旁看了看,小心問:“我去鏢局哪裡看看,他們收拾的怎麼樣了?”
“去吧。”顧七抬頭,壓低了聲量道:“你去帶個話,讓兄弟們都給我忍住了,誰也別輕舉妄動。”
“七姐!”刑浩疑惑不解。
顧七冰冷的眸子看著刑浩:“放心。該報的仇的,沒人也躲不過。記住我的話,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是。”刑浩雖還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認真應下。
“顧姑娘不打算報官嗎?”見刑浩已經出去,阿垣方才問起:“雖然洪氏鏢局的人,是趁著入夜後動的手,但只要銀子使的足夠,附近未必就一定沒有目擊證人。到時候後讓大少爺去衙門走一趟,足以將洪氏的人繩之以法。”
“報官?”顧七冷笑:“莫說未必會有足夠的人證能給洪氏的人安一個罪證確鑿。便是如你說的私下通融官府。既然並沒有出人命,官府又能給洪氏定下什麼罪,能定幾個人的罪?
昨天夜裡洪氏來了十幾人,等官府真追究下去,洪氏大可以推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來頂罪,對洪覆來說不過是無關痛癢。而那些頂罪的人,最多也就關個三五年便能放出來。到時候你又能如何?”
阿垣被堵的啞口無言。
顧七嘶啞著嗓子,聲音暗沉:“道上的事情,就用道上的解決辦法。動了我的人,不管是誰,都必須要付出該有的代價。”
說著顧七看向阿垣冷冷勾了勾唇角:“報官,只會便宜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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