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大別來無恙。”走進屋內,顧七見柳龍正在書案前整理書信,便並沒有上前,只順勢坐到了一旁會客椅上,嫻熟的抓了一把邊几上擺放的瓜子。
柳龍放下手裡的書信,親自給顧七倒了一杯茶,笑道:“柳姑娘,你可算來了。”
“柳老大今日可好?”顧七笑問。
“我還能好到哪裡去。一把年紀了,還要東奔西跑的。”柳龍說著,轉身到案臺後的高櫃內取了一個小木盒出來,開啟蓋子遞給顧七:“黑鷹賭坊的地契房契前幾日我便辦好了,就等著你過來取。”
顧七眉梢微動,笑道:“柳老大做事敞亮,那顧某就卻之不恭了。”說罷取出木盒內的契書,確認上面的內容無誤後便收進了隨身的口袋內。
柳龍見顧七收了地契房契後並無心疼之色,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道:“我那些兄弟可就全都拜託顧姑娘了。”
“沒想到,柳老大是個如此仗義之人。”顧七磕著瓜子,聽的有些漫不經心。
“顧姑娘莫要笑話我了。好歹都是跟了我柳某許多年的兄弟,就算曲終人散,臨走前能他們找個靠譜的安置,也不枉相識一場。”柳龍道。
顧七輕笑,眼尾微微灣起:“放心,從柳老大走出何松鎮那日起,你的人便就都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顧七自己的兄弟,自然都會照顧妥當。柳老大也不必替旁人太過操心了。”
“......”柳龍心塞。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話也沒必要現在就說出來吧!人還在這呢,連個面子也不留點。
“柳老大打算何時動身?”顧七問。
“正月初五。”柳龍說著苦笑:“本是打算過完元宵後再動身的,奈何總堂那本招令多次,容不得我再耽擱下去。”
竟然比之前說定的時間提早了這麼多,到底是總堂的招令還是沈崇的意思可就不好說了。
當然,這些話顧七自然不會提及,左右與她的關係也不大。只道:“那便提前祝柳老大,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程似錦這四個字刺激到了柳龍的點,柳龍聞言神色一動。連帶滿臉疲憊的面孔上也多帶幾分為不可查的笑意,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意思。
顧七微揚眉梢,看來沈崇最終還是把柳龍說動了。要不然本只是明哲保身對調令惶惶不安的柳龍如何能露出這種宛如老樹煥發第二春神色。
只是...
想起那日夜晚,在房頂上聽到的兩人的話,顧七忍不住心下暗自搖頭。
沈崇一看便知是個七巧玲瓏心的,又能說又能演,將劉玄德那套的精髓學了十成十。柳龍自然也不是個蠢的,但奈何離開黑鷹幫權利的中心層太久了,訊息不夠靈通,膽氣又缺了幾分,此去怕是多少要由著沈崇牽著鼻子走。
還是那句這話,有些事情柳龍自己不提,顧七作為旁觀者,便不能也不好多說。
只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提前預祝柳龍這次去是真的選對了隊伍,能順利平安的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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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
話,氣氛一時沉默下來。半晌柳龍率先開口:“我那個傻女婿和女兒便也一同拜託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