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高,但是他們都是仙人,耳力都不差,只聽見一陣聲音,不一會兒,門開啟了一條縫,露出了一隻眼睛,眼睛看上去非常的渾濁,透著詭異的光芒。
顏薰兒沒有說話,夙止尊者開口,「生意做不做?」
那個人將門稍微拉開了一些,露出了半張臉,仍舊是看不真切,但是疤痕卻很明顯,從眼角一直到下顎,看上去有些瘮得慌。
顏離努力讓自己鎮定,夙止尊者說到,「替我找一個人,三天時間,價錢你定。」
那個人似乎並沒有多驚訝,也不覺得為難,哪怕夙止尊者在他的印象中是一張非常陌生的面孔。他點頭,「三天後,還是這個地方,你來找我,我給你資訊,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名字,只知道帶有一個宇字。」
那個人微微皺眉,似乎是有些糾結,但抬頭看向夙止尊者,他的瞳孔縮了一下,隨後笑道,「價格方面可能要再商量一下,但是人我還是會幫你找到。」
夙止尊者自然沒有意見,那個人便將門關上,轉身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顏薰兒一言不發的跟在夙止尊者的身後,兩個人帶著顏離很快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直到走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陽光照在身上,顏離才感覺到一絲暖意,風薰兒比他要冷靜很多。
她笑道,「你倒是比我更熟悉這人間的佈局?」
夙止尊者的目光有些複雜,「活的久了,有些不該知道的,自然也就知道。」
說著他看向顏離,「害怕嗎?」
顏離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有一點,那個地方我從來沒有去過。」
夙止尊者看向顏薰兒,「你呢?」
「聽過,但是沒有去的必要。」
夙止尊者周身的氣質漸漸的變化,不再如踏入那條巷子時透著清冷的氣息,反而更像平時那般淡漠。
他說道,「這樣的地方,以後最好還是少來,今天帶你過來,只是讓你見識一下。」
顏薰兒時刻跟在他身邊,他自然不擔心,所以話是對著顏離說的。「你對人類不夠了解,所以心裡總相信著人類和妖界一樣,但妖界也有那些心懷惡劣的存在。如果以後你要一個人在人間行走,辨別這些是非險惡,是你最需要學習的東西。」
顏離的眼神有著一絲懵懂,她只是呆愣著點頭,卻並不明白夙止尊者話裡的意思,顏薰兒卻暗自心驚。
夙止尊者的語氣像是叮囑,但更多的還是關照,可是顏離這一次出來,只是跟他們一起尋找紅鸞罷了,她的任務完成就會回到蓬萊,此生有沒有機會再出來都是個未知數。
可夙止的意思卻好像以後她一定會到人間來,夙止尊者對上她眼中暗藏的疑惑,並沒有解釋太多。
「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底層人生活的地點,你也看到了,剛剛那個人的氣質並不卓越,他的臉上有傷,看上去像是很兇惡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會被一個城鎮所排斥,他們自發地聚集在一起,尋找可以養活自己的生計。」
夙止尊者緩緩解釋,「而訊息傳遞就是他們最好的生活途徑,因為他們做著底層人的工作,所以可以瞭解到一些最靈通的訊息,他們聚集在這個城鎮最骯髒汙穢的地方,但人人都知道找他們去問訊息是最好的。」
說著他看向顏離。「以後如果你有需要,只要往城鎮最邊緣的地方去,總能看到一些穿著很破舊的人,他們看上去或許兇狠,但卻是資訊來源的重要渠道,你可以試一試。」
顏離卻猛地搖頭,「我應該沒有必要,完成了人間的事情,我就會離開了。」夙止尊者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然後便帶著兩人朝街上走去,「任務已經完成,三天之
後我們來等訊息就好,現在你們要不要在街上逛一逛?」
冷凝的氣氛漸漸回暖,顏離感覺自己結了冰的心漸漸恢復了以往的溫度,她是個孩子,忘性大,挽著顏薰兒的手就要拉著她去逛街。
三個人在街上的狀態就像是一家三口,顏離跑在最前面,開心的拉著顏薰兒四處亂逛,夙止尊者腳步緩慢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時不時地掏出一些銀兩。
顏薰兒的儲物袋中也有人類的貨幣,但是她沒有拿出來的必要,有夙止尊者在,她的生活總是很輕鬆愜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