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面上早已是梨花帶雨,再配上眉眼間的風情,此時若隱若現的身子,真是讓男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她此時淚眼濛濛地看向顏薰兒,"小姐,妾身知道您一直不喜歡妾身,在老爺面前也經常……這些妾身從來不敢說些什麼,可是,今日,您竟然……妾身真是不能再忍了!"
顏薰兒瞧她美目含淚,口中帶著控訴,可那話卻是說一半留了一半,反而給人真實的感覺。看著周圍哪些男子的反應就知道了,此時早已變成了疼惜。看這手段,真是比何依綿不知高了多少倍。
顏薰兒眼裡寒意更勝,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做戲嘛,可不是隻有你會!
顏薰兒執起袖子半掩嘴,低頭做委屈狀,"纓兒只是聽說母親胃口不好,早早把下人都遣了下去,說要休息,還以為您身子有什麼不適,心裡擔心。這才請了道長來為您看病,卻不想……"顏薰兒沒有把話說完,低著頭,儼然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一旁的亦昇也是行了一個禮,"正如小姐所說,我正是為夫人診病而來。"
"你說謊!"亦昇轉過身子,看著餘氏的眼睛,卻有意不去看她的身子,一貫溫潤的笑,"亦昇乃是道士,不敢說謊。更何況,亦昇只是一個外人,沒有必要袒護誰。至於金錢名利,對於亦昇來說,更是縹緲之物,毫無用處。"
繞是趙嬤嬤有心挑刺的人,看著亦昇一身道袍,仙氣風骨的樣子,也不由得相信他是一位得道高人,又怎麼會說謊呢。
瞬間局勢又變得不利於餘氏起來。顏薰兒佯裝咳嗽幾聲,卻暗暗給地上的玉郎使了個眼色。
玉郎接受到那眼色,連忙爬前幾步,"求小姐恕罪啊,小的什麼都不知道,是她勾引我的!"
餘氏不敢置信地看著玉郎,"你!胡說八道!"便要上前去打他,管家上前踹了她一腳,將她踹倒在地,看向周圍,"都是死人嗎?還不把人看牢了!"
立馬便有幾個人低頭稱是,上前控住了已經跌倒的餘氏,還有幾個人順勢摸了餘氏幾把。
管家看向玉郎,"你如果如實說來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若你不說,光是勾引將軍夫人這一條就夠你碎屍萬段的了!"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說實話!"玉郎連忙磕頭,"小的名叫玉郎,一直是在戲班子裡的。與餘娘子多年以前認識了。哦,那時候,她還不叫餘梅兒,而是叫桃紅,是青樓裡的一位當紅姑娘。"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喧譁,沒想到餘氏竟是出身青樓。餘氏苦於被人堵著嘴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玉郎繼續把她苦心隱瞞的來歷都抖落出來,"我和桃紅本來就是好相好,直到她有一天看見了何老爺,竟然貪慕榮華富貴隱瞞了自己出身青樓的身份,扮做了良家女子嫁入了何府。小的也不敢說什麼,想著斷了也就罷了。卻沒想到那桃紅不甘寂寞,竟時時遞訊息邀小的私會。小的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答應她的啊!小姐饒命啊!"
一旁的餘氏早已在顏薰兒的暗示下,被人鬆開了禁錮,可她自知來歷被揭,大勢已去,倒在地上,竟開始大笑起來,她抬頭望著顏薰兒,卻又像透過顏薰兒看另外一張臉,"不錯,我是出身青樓,我是偷了漢子,可那又怎樣!我依舊風風光光的過了那麼久!而你娘!"餘氏指向顏薰兒,"你娘雖是出身名門,可是卻是性格懦弱,到最後還不是死了,活得還不如我!我只是輸在出身而已,其他又哪裡比她差了!"
顏薰兒揮手示意管家退下,上前幾步,漠然看著她,"我孃親溫柔大方,憑你,也想和她比!"
"哈哈……"餘氏忽然笑了笑,"溫柔大方?有什麼用?事到如今,不妨告訴你,你孃的死與我有關。當年你娘病重,成日喝藥,是我偷偷換了藥,這才讓她病一直不見好,最終含恨而逝!"
"哈哈……額!"餘氏忽然停止了狂笑,眾人這才發現方才有一把劍從外面而來,正中她胸口。
餘氏口角留下了一抹血跡,望向劍飛來的方向,眾人望去,只看見院子裡立著的那個挺拔的身影,不是何應筠又是誰。
何應筠揹著手,望向餘氏睜大了看向他的眼睛,"我該殺你!"
餘氏倒在了地上,睜大著眼睛久久望著何應筠,直到嚥了氣,也沒有合目。
顏薰兒望著死不瞑目的餘氏,餘氏,你這一生機關算盡,害人無數,到了地府,且去向何夫人何小姐贖罪去吧。
閉了眼睛,心中默唸,何小姐,我佔了你的身子,承了原本屬於你的父愛,卻也代你承歡膝下,如今更是為你和何夫人討回公道,報了仇,也算是還了你的人情。
立在院子裡的何應筠閉了閉眼睛,"管家,接下去的事就交給你了,相關的人你看著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