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薰兒看著眼前不遠處,第一次不顧及身份差距,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問抱著白雪走到她身邊的亦昇,"那是什麼?"
"那是內丹,"白雪難得一臉正經,它碧綠的眼眸此時一片寧靜,"內丹是每一個神仙都有的,有些神仙生來就有,便好像漣漪。也有的是後來修煉而來的。可無論是哪一種,自失去內丹的那一刻,便不再是仙。""漣漪她,現在,只是山中一隻普通精靈了。"
顏薰兒低眸,"為了一個男子,放棄了神仙這個身份,這樣,真的值得嗎?"
"值得。"回答的聲音是從身邊傳來的。
顏薰兒望去,卻發現那句"值得"竟然是出自夙止青悟口中。
夙止青悟也回頭看向她,不錯,值得!自己之前是想岔了。哪有那麼多的糾結,若是真到那麼一天,自己斷然放不下這小狐貓,既如此,何不與天道鬥一鬥。若贏了,便是最好;若是輸了,也不過是放棄這神尊之位罷了。這位子上千萬年如一日的光陰,枯燥,乏味,自己本來也早就過夠了。
顏薰兒和夙止對視一段時間,最後卻是顏薰兒受不了夙止眼中的火熱,先行移開了眼睛。
"我們還是先回青渺樓吧,然後再慢慢商量吧。"亦昇適時體貼地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之後卻是看著那男子。
顏薰兒看著閉著眼睛,虛弱地躺在那男子懷裡的漣漪,"也好。"
是夜,眾人都在青渺樓內顏薰兒所住的院子裡。
顏薰兒在最初造這這小院子的時候,就為亦昇,漣漪各備了一個房間,便是白雪,顏薰兒也體貼地準備了一個房間,雖然它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自己房裡。
此時,笙離——這是漣漪心上人的名字,他們把他和漣漪帶回來,問了他諸多問題,可他只回答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便再不理會眾人,只一心照顧漣漪去了,笙離和漣漪在房裡。
顏薰兒隔著紗簾朝房內望去,看見的是漣漪舒心地躺在床上,而笙離正坐在床邊,拿著顏薰兒特地讓王嬸幫忙做的雪梨銀耳湯,正在一勺一勺喂著漣漪。
兩人時不時地相視一笑,好不甜蜜。看得顏薰兒也不由得笑了笑,為他們兩感到高興。
趴在桌子上的白雪看著顏薰兒放下紗簾,"那便這樣了嗎?"
"不然呢?"顏薰兒走到桌子邊,拍了拍白雪,"到了這一步還有其他路可走嗎?"
白雪不滿地看了看顏薰兒,用尾巴掃了掃她的手臂,冷不防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眼神。白雪條件反射地望了望夙止,沒有看見夙止有轉身看自己的動靜,但白雪還是縮了縮脖子,偷偷把尾巴收了回來。
"其實,對於漣漪姑娘來說,遙遙無盡頭的仙路,或許還比不上這樣的幸福。我們該為她感到高興啊。"亦昇一貫是最體貼的,自然最能理解漣漪的心思。
顏薰兒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可是……"
"你是在擔心他們?"夙止一言道破顏薰兒的心思。顏薰兒看了他一眼不語。
白雪嫌棄地瞅瞅顏薰兒,"我說你啊,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還操心這兒操心那兒的。"顏薰兒沒有管白雪,"漣漪她身子弱,又驟然失了內丹,我確實擔心她。"
"這倒也不難。"白雪一隻眼睛閉著,另一隻睜開的眼睛斜瞅她。
顏薰兒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漣漪真身為蓮,又是自天地間聚集的靈氣孕育而成,靈力純淨,想要治她的傷,尋常的靈丹妙藥根本無用。"
顏薰兒敲了敲白雪的腦袋,"別給我賣關子,快說呀!"
白雪炸了毛,剛想朝顏薰兒吠兩聲,又想起了什麼,偷瞥了瞥一旁背手而立的夙止,終於還是低低吠了兩聲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