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弟,太客氣啦。你都到了,我能不到嗎?”
“這青渺樓當真是一票難求啊。小弟這張票還是從票販子手裡三十兩銀子才買到的,卻不知道張兄你的是怎麼拿到的?”
“慚愧慚愧,城中古玩店鼎銘軒的掌櫃的,想著要繼續租我家的鋪子,這不是就送了老哥我一張票。”
“還是老哥你有面子啊哈哈哈,以後可要帶著兄弟一起玩啊。”
“一定,這個必然的。”
夙止看著下面的這些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不過就是一張門票罷了,有就有了,沒有又有何妨,何必如此計較?”
“這些人哪有神尊你的氣度和境界?世俗之人,最逃不開的就是權勢和慾望,慾海無比,不必自己事事都有,但別人有的,自己必須有,別人沒有的,也想要有。所謂幸福和滿足,都是比較出來的,慾壑難填,這才是人生之苦的根源所在。”顏薰兒輕聲感嘆了一句,求不得、愛別離,俗人永遠逃不開的劫難,不由得有些傷感。
夙止看著這樣的顏薰兒,卻有些莫名的觸動,原以為她是靈動的狐貓,狡黠而機敏,卻不料也有這樣細膩敏感的一面,世人多庸俗,所以古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是,看得穿的人有多少呢?卻不料,她小小年紀,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觸。
顏薰兒的話剛一出口,就有些懊惱,她其實不是那種很願意傷春悲秋的人,人生雖然總是難免被慾望裹挾,但是豈不是更應樂觀向上、逆天而行?上天給每個人的天性中植入慾望和貪念,但是我們偏要舒朗豁達、安閒隨心。
想到這裡,精神一震,“走,看看今晚的節目去。”
就帶著夙止一路往裡走去,路上遇見的丫鬟們統一穿了白色的紗裙,清麗可愛,胸前拿綵線細細地繡了名字和一個號碼。見到顏薰兒和夙止而已,蹲身行禮,動作劃一卻不多話。
夙止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弄這些的,無端的就讓人覺得舒服而且不聒噪。”
顏薰兒昂著頭,闊步往前走去,一邊走還忘不了臭屁地自誇,“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這些裡面可是大有學問呢。這有錢些的人呢,自然是不喜歡別人上趕著趨迎奉承的,尤其是一個小丫鬟去奉承的,如果說換成個有些地位和美貌的人去奉承,那就又不一樣了。所以,下面服侍的人做到乾淨整潔有禮貌就行了。”
夙止難得看顏薰兒有這樣幼稚可愛的一面,便不打斷她,裝作興趣盎然的樣子聽著,其實比起她說的內容,她這樣興高采烈的樣子,更讓他覺得心中歡喜,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一輩子這樣,容易幸福。
“今天晚上我是安排了歌舞的,不過之前一直怕舞臺效果不好,還好你來了,這個就不必擔心了,等我先帶你去看看舞臺,然後告訴你,該如何施法。”顏薰兒帶著夙止走在曲曲折折的甬道上。
甬道兩邊仿照著青渺山的森林,擺著各式樹木、盆景、鮮花,人工營造出了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在樹木的背後,卻有隱藏著獨立的小房間。
這些房間都有一扇大大的立地窗,面對著中間的舞臺。觀看歌舞時,可以開啟窗戶,若是需要獨處,又可以關上,兼顧了熱鬧和私密兩種特點。
這是參考了現代的酒吧卡座設計的,不過相較於現代的寸土寸金基礎上蓋出的水泥盒子,古代的古典園林和小橋流水營造出來的環境好了不止一點點。
夙止越看越覺得神奇,眼前的這隻小狐貓,給自己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古靈精怪、狡黠機敏,剛一出生竟然不怕水不怕火,會烤魚。一路走來,完全和那些天生地養的精靈不一樣的,她的身體裡好像住著一個天地廣博的大靈魂,建造居所,雖然不是什麼難事,但做得出人意料、處處驚喜,就很難了。
她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技能等著被發現?
顏薰兒卻一點沒有發現夙止的眼神,自顧自地介紹著晚上的節目,“晚上我會讓九個頭牌各自表演一個她們擅長的技能,有歌曲、舞蹈、舞劍、撫琴、詩書……,到時候你需要配合著她們的節目來施法,譬如風起、雲湧、微雨、霧來,有了舞臺效果加成,即便才藝平平,也能讓人如醉如痴。”
夙止雖然不懂她嘴裡舞臺效果加成的意思,不過也聽懂了她想表達的,不外乎是跟著節目變動外部環境,調動人的五官感知。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夙止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