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老爺你聽,這事和大小姐無關啊,就是這個狗奴才謀財害命,老爺一定別誤會了,綿兒才是。”餘娘子急忙拽著何將軍的衣袖,開始替何依綿辯白。
顏薰兒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願意替別人頂下這個殺人的罪過,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她確實想不出來,餘娘子是怎麼做到讓人這麼聽話的,大概這就是所謂善良限制了想象力吧。
“福子的話中間怕是有很多漏洞吧,我看還得再細細查問,別冤枉了好人,也別放過壞人。”她只能先開口拖著,看能否想辦法再查到些線索,只有讓福子改口,這件事情才有轉機。
“兇手自己都認了罪,還有什麼好查的?我看還是儘快處理完此事,也能給小紅的父母一個交代。可憐老兩口老年喪女,不知道多難過呢。”餘娘子搶口接著,還假意擦眼睛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不必再查了,確實是奴才做的,此事與我家人無關,還請夫人眷顧我家人,否則我做了鬼怕是也不能安心。”福子認罪爽快地根本不同尋常,不僅如此,他話音一落竟然就一頭撞在了大廳旁邊的柱子上,然後軟軟地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流的到處都是,但他的眼睛卻死死得盯著餘娘子的方向。
這一下變故來的太快,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法繼續往下查了,福子認了罪,也為這罪行付出了代價。
餘娘子和何依綿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顏薰兒心有不甘但卻不能繼續往下,只能再想辦法查證這件事了。何將軍見此,也只能讓人替福子收了屍送還家人,給那對夫妻厚厚一筆銀子,就此了結了這件事。
這件事,就好像以往的每一件事一樣,激起一點點水花,又恢復平靜,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餘娘子依然是何將軍後宅唯一的女人,何依綿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們毫髮無傷,顏薰兒依然是無人在意的二小姐。
但是水底下呢?顏薰兒不信,何應筠是統帥萬軍的將軍,他不是萬事不懂的草包,這整件事情處處透著蹊蹺,她不信何應筠就一點懷疑都沒有。
從她進了何府開始,先是與餘娘子、何應筠先後滴血驗親,接著餘娘子指責她對何依綿下毒,然後是小紅的死,這樁樁件件,沒有一件事情真正地傷到了餘娘子,但這每一件事,都在何應筠的心裡留下了點什麼,懷疑的種子早就種下了,然後日復一日地澆灌、培養、長大。
此時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風起於青萍之末,等到餘娘子真正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必定是她的死期!
顏薰兒帶著小珍珠優哉遊哉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滿足地伸個懶腰,就趴到床上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簡直不要太累了呀,天天夜半裝鬼,白天補覺,連生物鐘都不對了。
“珍珠,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準備去避暑山莊吧~”話音還沒落,人已經睡著了。
“可是還沒有跟老爺說呢,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珍珠一邊嘀咕著,一邊只能認命地去收拾東西了,誰讓她攤上了這麼個說風就是雨的主子呢。
不過話說回來,小姐這次回來,性格卻變了不少,跟以前比起來,更加有主子的風範了,她也說不出來這主子的風範到底是什麼,但就是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子,更妥帖了,什麼都不用怕,小姐都會謀劃好,她只需要小姐說怎麼做,那就怎麼做就是了。
一覺好眠,顏薰兒睜開眼的時候,正是夕陽將下,滿滿地餘暉灑滿院子,空氣中滿是太陽曬足了一天的味道,風很輕,外面珍珠輕手輕腳地收拾著東西,傳進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她起身,隨意地踩了一雙鞋就開始向外走去。
珍珠一抬頭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踩著便鞋往外屋走,手上就趕緊拎著外出穿的鞋子迎了上來,“說了多少次了,您怎麼總是不聽勸呀,這夏天雖然熱,可是晚風還是涼,您可好,穿著屋子裡的鞋就往外跑,也不怕風吹著。”嘴裡說著,人已經自然而然地蹲下去幫她換鞋了。
顏薰兒倒是不在意涼風吹著,想一想上輩子,到了夏天,滿大街的姑娘都穿著涼鞋出門呢,珍珠看到這個,還不得驚掉了眼珠子,一想到這幅場景,她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人家怕您被風吹著,您倒好,竟然還笑……”,珍珠地抱怨聲慢慢消散在風裡,好似每一個美好的傍晚一樣,在顏薰兒的心裡留下一些難得的溫暖,珍珠這個丫頭,一定要幸福呀。
“走吧,我們去找爹說說,然後明天就動身,去避暑山莊。”很快,顏薰兒的情緒就已經回到了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