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一人御馬而來,速度飛快,到近前也不見減速,連忙揮著手上的矛朝來人喊,“查驗出城,休得硬闖!停下來!再不停不客氣了!”
眾人反覆提醒都未見對方有停下來的趨勢,“將圍欄架高!堵住他!”城門很寬,圍欄很重,需要多人合力向上搬,顧齊修篤定他們來不及攔住,準備越欄而過,沒想到驚急之下要竟有人跑到中間抬圍欄。
一陣尖銳的馬嘶聲響起,或許那馬的心理準備也只是跳五尺高,卻生生被顧齊修馭的一抬一跳離地七尺,落地時差點雙腿沒站穩朝前摔去。
被頭頂的馬嘶聲嚇破了膽的小守衛頓時腿軟趴到圍欄上,幸好圍欄上的觸角不是鋒利物,不然他已經被送走了。被嚇破膽了不說,那騎馬的人還惡人先告狀的丟下一句,“不要命了!”
回過神來的眾人頓時炸開了鍋,對方才逃離之人指手畫腳,罵完之後才想起今日的使命,一邊派人去追,一邊連忙寫信上報了。
顧齊修隻身前往九幽山前雖安排了軍機司去支援,按理來說今日啟動了巡檢、監察、軍機三司,任她縱然在九幽山藏了多大的勢力也是有備無患,卻未曾考慮到自己隻身前往會不會遭遇伏擊。
李恆帶人進九幽山的時候便著人守在兩側出口,顧齊修到達下馬卻未有人來迎,只迎風聞到一股血腥味,晚風有些急,血味也愈發濃烈。他在出口繞了一圈也沒見到本該守在入口的守城軍,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遠處密樹棵裡藏了一幫黑衣人,看裝束卻是兩派。其中一派準備動手前恰好模模糊糊看清了來人的正面,拔刀的手略作停頓,象徵性的詢問了一下邊上人的意思,“這個也殺?”說話的人是郭毅。
“不是顏虛白,殺!”
“你確定?”郭毅揚眉一笑,嗜血的狂笑藏在黑麵罩下,言語間刀已出鞘,卻並沒有真正要衝上去的意思,彷彿篤定疾言厲色催促自己的人下一刻會後悔。
縱然一刻鐘之前已經透過密道進入,他們突襲殺了李恆安排在入口處的人之後便蹲守在暗處,按縱然的意思,她要見顏虛白,其他人便不必放進去了。
“年輕強健,看著確實不易對付,你怕了?再不上他就要進去了!快啊!”
郭毅白了身邊人一眼,他怎會怕?“看來你不認識啊,”他歪頭朝身邊的人湊近些,刀柄夾在食指和中指間往前面指,語氣悠然,“那個是顧齊修。”
“我管他顧齊修顧東潯還是顧南潯,不是顏虛白都得死!操!真拗口……誰?顧北?”說話的人忽然呆了,身上的狠勁褪去大半,“齊王?齊王怎麼來了?”
媽呀,事大了。
郭毅淡然點頭。他知道縱然不信他,抓顏薰兒只是為了用她威脅顏虛白而已。但現在顧齊修一人前來足以說明一切,看他那眉眼之間的擔憂焦躁,還需要顏虛白嗎?
“善意提醒而已,上了。”郭毅說完便已起身,朝身後戴著同樣黑鐵面具的弟兄們招呼了聲,準備衝上去。
本來還急吼吼喊著要殺顧齊修的人頓時急了,攔住郭毅,“不行!齊王不能殺!坊主的麻煩還未解決,若是他死在這裡麻煩就更大了!”
“那捉活的?”郭毅似笑非笑的問詢。
那人猶豫著,終是難以決斷。齊王親自來了,必是不會放過這裡的一草一木。若任他進去,再被找到密道,多年來坊主經營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裡面的所有人都只有一死。但若殺了他,怕是會惹下更大的麻煩。
“你見過齊王在和安街動手嗎?”
“被少昊刺客刺殺那次?碰巧見過。”郭毅答。
“他的身手和你比,如何?”
“那日的對手太弱,他並未下重手,看不出。”
“若要抓,你有幾成把握將他毫髮無傷的控制住?”
“好了不必優柔寡斷了,人已經進去了。”
“你方才為何不說!”
“我刀都拔了,你跟我說不能殺。”拖延時間的又不是他,郭毅自然不認這平白的冤枉,“噓……顏虛白來了。”
顧齊修來向的相反之處,果然聽到了頗為浩蕩的馬蹄聲,行進不快,大概其中有馬車。
“不緊不慢,你們拐了人沒告訴他?”
“沒有。”
郭毅意味深長道:“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就好。”
清明那日一頓酒的功夫,顧齊修面帶紅暈看顏薰兒的眼神足以說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