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髮與侍從趕了進來,為蕭鶴川更衣安置他睡下,沈蘭亭一直也不曾離開,只坐在那裡抹眼淚,竟是枯坐了一夜。
清晨。
蕭鶴川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從床上起身,看見了一旁的沈蘭亭。
她似乎一夜未誰,眼眶紅紅的,看見他醒來,開口就是一句,“九哥,你昨晚喊了一夜阮幼卿的名字。”
蕭鶴川心中一沉,他沒有說話,只無聲的將軍裝穿在身上,一個個的扣上釦子。
“九哥,你不該和我解釋嗎?”沈蘭亭氣極了,也委屈極了。
“你看見了,我蕭鶴川就是這麼一混賬,你何必把大好年華浪費在我身上。”蕭鶴川利落的起身,他沒有再去看沈蘭亭,只對著屋外喝了一聲李長髮的名字。
沈蘭亭臉色蒼白,李長髮很快趕了過來,可看著屋子裡的情形,只猶豫著不敢進去。
沈蘭亭哭了,她想要離開屋子,可剛跑出幾步,她又停下了步子。
她抽泣著,終是又回到了蕭鶴川身邊,“九哥,我知道你難受,會好的,等我們結婚,你就會慢慢忘記她的。”
“傻姑娘。”蕭鶴川閉了閉眼睛,一聲苦笑。
“我是傻,可是九哥,你不是也傻嗎?”沈蘭亭噙著淚看著他,她是真的喜歡他,不願意放棄他,那麼他對阮幼卿,是不是也這樣呢?
幼卿參加了戚少帥的婚禮,婚禮中她一直與易世開待在一起,她看見了蕭鶴川,也看見了蕭鶴川身邊的沈小姐。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隨著易世開一道離開了。
本以為婚禮結束後易世開會與她一起回去的,畢竟蕭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已在眼前,可易世開卻諸事纏身,似乎還要在北江待上一陣子。
月臺上。
幼卿穿著白底繡花的旗袍,易世開伸出手為她捋好耳邊的碎髮,“幼卿,去吧,我會很快回去。”
幼卿不曉得易世開留在北江要做什麼,她猶豫了一下,終是說道,“那你多小心些。”
易世開微微笑了,他的目光深斂,看見了蕭鶴川正帶著人往這邊走來,他的唇角浮起一絲笑意,俯下身在幼卿的額角處印上一個親吻。
蕭鶴川停下了步子,他的眼瞳幽暗,轉身先行上了車,沈蘭亭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幼卿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她回眸看去,恰巧看見了蕭鶴川的背影。
她的包廂距蕭鶴川的還有一個車廂的距離。
她關上包廂的門,想到了很久以前,她跟著蕭鶴川從南池前往金城的時候,一路上她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躲在包廂裡,望著窗外出神。
這一次也是如此。
她倚著窗戶站著,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直到聽見身後的敲門聲,幼卿回過神來,上前將門開啟,正是沈蘭亭。
幼卿將她讓進了包廂,她不曉得該如何稱呼她,想了想,終是喚了句,“沈小姐。”
“你該喊我小嬸嬸,”沈蘭亭眼睛明亮,落在幼卿身上,“我們現在雖然還沒結婚,但我們一定會結婚的,我不管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婚後他就是我一個人的,阮幼卿,我不許你對他念念不忘!”
看著沈蘭亭氣勢洶洶的樣子,幼卿忍下心酸,很輕聲的說了句,“您放心,我也快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