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收留了無數因霸凌而死學生的學校曾經一度是孤魂們唯一的庇護所,對於這些學生來說,這裡是他們新的世界。
幾人站在血霧邊緣,席玉試著丟了顆碎石子進去,只見石子在碰到血霧的那一刻驟然融入其中,再無行跡。
宋綿綿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秦鳶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動勸道:“外面也沒咱們想的那麼差。”
“但是誰能保證這些玩意兒不會跟著我們到外面去?”宋綿綿皺起眉:“之前你讓秦鳶告訴我,世界上不止我們一個怪談,每個怪談雖然並不相連,但同樣處在同一個世界。”
“對,基於某些朋友告訴我的訊息,嗯,還有我自己拼湊出的一些,我認為怪談並不是真正能毀滅世界的災難。”
席玉向宋綿綿解釋道:“據我所知,不少怪談其實對活人並沒有殺意,說明詭異世界裡還有別的東西,這些東西能夠滋生惡意、侵染人的靈魂……”
她指了指面前的血霧:“作為某種程度上最無助的群體,怪談則定然是這些血霧入侵的首要之地,這也是我打算帶你們走的原因。”
席玉的話合情合理,血霧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算宋綿綿基於以往的經歷,對回到現實頗為抗拒,她也清晰地知道席玉的提議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們不害怕嗎?”
宋綿綿想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對你們來說,我們是鬼吧?和我們待在一起,你們不害怕嗎?”
她本以為自己問出了席玉無法反駁的問題,哪知席玉反倒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望著她:“最開始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是鬼,但在獲准出現在現實世界的怪談越來越多,他們的親人朋友都能夠‘死而復生’之後,他們只會認為這是活著的另一種方式,甚至會希望所有怪談都能在現實出現,幫助人類修得不死。”
而席玉所說的這些,無不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中央政府和執行機構,倘若和李如松、顧嶠他們的前世一樣,世界徹底陷入各方勢力割據的混亂,誰都不可能願意、也沒有人能夠管控怪談。
想到顧嶠和李如松,席玉冷不丁又想起了說不準才剛剛離開河神怪談的幾人,她一邊招呼著宋綿綿聚集學生進入宿舍,一邊點開白事店面板,想看看幾人現在的情況。
作為老闆,總要多關心關心員工的嘛。
說到底,哪怕簽了入職協議書,顧嶠也並不能完全算是她的員工,他是中央政府派下來的管理者,既是研究員,也是高幹子弟,背地裡不知道藏了多少手解除協議的辦法。
與陳故雪的連線最快接通,顯然,她對河神怪談也懵懵懂懂,幾乎什麼也沒解除就被帶了出來,但這並不妨礙她為生還而感到高興。
“那個白頭髮的男人一出來就不知道去哪了,秦鳶的哥哥,就是秦鶴,他也不見了,似乎是叛軍那邊的誰把怪談的事情捅到網上去了,現在全世界都在討論呢……”
陳故雪嘟囔道:“也不知道壓不壓得下來,要是外面派人來搗亂就完了。”
席玉挑了挑眉,囑咐她好好待在中央別墅區別亂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開了與顧嶠的員工連線。
不出意料,連線斷開了。
顧嶠的名字雖然還在白事店的員工名錄裡,他本人卻不再受白事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