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的肌肉緊繃,這明顯的改變似乎觸犯到了什麼禁忌,女人眯起被血色浸染的眼睛,嘴角高高咧起,女人肆無忌憚地厲聲尖笑。
它們終於可以對席玉動手了!
恰在此時,門口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惠香啊,老太婆我睡著呢,你們在吵什麼呢?”
老婆婆沙啞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就算小月做錯了事,你們講兩句也就過了,別打孩子啊。”
滴落在地面上的血點消弭,女人如一個真正的怪物般掙扎嘶吼著,最終卻只能不甘心地變回最早席玉見到的模樣,不耐煩地放過席玉,開啟房門。
“媽,您怎麼過來了?”
女人雙手抱胸,故意側開身,讓席玉看見門外的老人。
比起還有些人樣的女人,門外的老人近乎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本該是頭顱的部分嚴重凹陷,面部嚴重扭曲,根本看不出五官,脖頸中間有著明顯拼合的痕跡,身體也滿是血跡,彷彿是被肉塊疊起來的積木一般。
“惠香,老太婆好久沒見到小月了,能不能讓小月出來和老太婆我說幾句話?”
老人強行用早已僵硬的肌肉擠出了一個笑容,伸出露著白骨的手對席玉招了招:“小月,來,扶奶奶回房間。”
“客人,您不會真的要跟她走吧?”
導遊04的頭顱不禁往席玉身後躲了躲:“這個老婆婆給我的感覺,比“父母”還要危險。”
危險麼?
母親是怪談裡已知的鬼怪,只要席玉沒有觸犯規則,她就不能直接傷害席玉。
老人是未知的鬼怪,就連在規則紙條上都只有一句似是而非的“奶奶可以……”。
而且,如果席玉沒有看錯的話,老人的遺像就掛在客廳,在這個怪談裡是一個已經死亡的狀態。
“導遊04,怪談裡的東西是不是都看不見你?”
席玉瞥見老人胸口的口袋有著類似相片的一角:“你可以幫我把老人口袋裡的照片拿出來嗎?”
“他們看得我見我,但我不屬於這裡,也不用遵守這裡的規則。”
導遊04嘟嘟囔囔地化出身體,在女人怨毒的注視下從老人胸口拿出了一張被血汙糊髒的相片。
相片有著不少被厚繭劃出的痕跡,但兩個女孩的笑臉卻乾乾淨淨。
席玉的外婆就有一張這樣的照片,是席玉母親抱著剛滿月的席玉在影樓拍的滿月照。
每當席玉的外婆思念女兒時,都會拿出那張泛黃的舊相片,粗糙的老繭造就了一條條白痕,席玉與母親的臉卻因為外婆的珍惜而始終乾淨清晰。
很難想象在如此扭曲血腥的怪談裡,會出現一個單純疼愛著孫女的老奶奶。
讓導遊04將相片放回老人懷中,席玉閉上眼,在導遊04的指引下繞過了女人,面不改色地挽住了老人猩紅的手臂:“奶奶,我扶您回去睡覺吧,孫女長大了,自己能保護自己。”
奶奶對席玉始終笑容滿面,不論席玉說什麼,她都用慈愛的眼神望著席玉。
與此同時,被二人留在房間中的女人發瘋般地發出獸類的嘶吼,含糊不清地咒罵著席玉。
客廳側面擺著奶奶的遺照與粗劣的骨灰盒,遺照裡的奶奶目光陰冷地注視著席玉,她卻視若罔顧,像真正的小月那般對奶奶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