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日記本與整個粉嫩的房間格格不入,不僅封皮上有明顯的劃痕,還有無數指甲摳挖出來的血印。
席玉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就被一行透漏著癲狂絕望的血字給嚇了一跳。
不要讓人知道你看得見!
導遊04的頭顱落在桌邊,奇怪地咦了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新聞報道里的小孩應該並不是盲人。”
“果然,不是盲人,也就是說,她是被迫“看不見”的。”
席玉喃喃道:“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看得見意味著危險,盲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生存下來。”
懷著看死亡筆記的心理準備翻動日記,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日記筆跡娟秀,口吻天真,小月家庭幸福,在學校和同學的相處也不錯,她開朗活潑,偶爾也有一些小小的煩惱。
就像任何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
可這在怪談裡,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日記越往後看,給我的感覺就越不舒服。”
導遊04的雙眼滲出血跡:“日記的主人一定也變成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像是為了印證導遊04的話,日記的後半部分與前面的風格完全相反,黑色的水性筆字跡漸漸漏出點點深紅的血液。
冰箱裡的人頭,變成怪物的父母,吃人的學校與失蹤的同學……
小月用孩子似的語氣寫出了好幾件殘忍恐怖的案件,字跡也從一開始的溫柔娟秀變得凌厲瘋狂。
到了最後幾頁,日記滿是噴濺的鮮紅血液,小月的語序也變得顛三倒四,似乎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房間是安全的,不要隨便離開房間。】
【危險,家,危險。】
【遵守規則!!!】
後半部分的日記宛如一個絕望靈魂的嚎哭,讓人有說不出的壓抑感。
席玉拿出枕頭裡的規則紙條與日記對比。
字跡相同,規則也是小月寫的。
她按下心裡油然生出的焦躁,反反覆覆地翻看著整本日記,目光久久停在最後三條告誡上。
能在如此恐怖的地方摸索出一套存活的規則,小月也挺厲害的。
但是,如果完完全全按照小月給出的規則行動,那她也只會成為第二個小月。
席玉一邊感慨,一邊將日記與紙條都收進枕頭裡:“導遊04,你跟我出去一趟。”
“那兩個怪物就守在客廳,你還敢出去?”
導遊04有點被日記給嚇住了:“日記不是提到不能隨便離開房間嗎?”
“你難道沒發現嗎?”
席玉在房間翻箱倒櫃,試圖找到一點防身的利器:“最後三句話並不是小月留下的。”
“日記是小月用字跡的血寫成的,最後三句話卻是別人用利器傷害小月之後,強迫她寫下的,字弓尖銳,中庭細長,這都不是小玉平時寫字的習慣。”
“況且,如果房間安全,最開始那兩個怪物就不可能來房間逼我喝藥。”
她冷笑道:“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完全遵守規則,多半會被汙染同化,永遠變成怪談的一部分。”
“既然怪談不想讓我離開房間,正說明我們應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