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之被周圍的歡呼聲吸引,透過簾子的縫隙向外看去。
一旁的點翠忍不住驚呼道:“小姐,這裡難道就是最繁華的京城?”
瞧著她一臉興奮的模樣,青檀之忍不住笑笑,點頭應了一聲。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到京城。
視線忽然飄向馬背上的蕭景翊,他一身銀色的盔甲,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卻依舊叫人神魂顛倒,這裡是他生活的地方,也是,將來她要生活的地方。
進入皇宮,蕭景翊翻身下馬,青檀之也緩緩走下馬車。
按照慣例,他要先去陛下那裡復旨。
“侍卉,先帶檀之小姐回宮。”
“是!”
朝堂之上,蕭景翊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向前一拱,恭敬地說道:“給父皇請安,邊塞定亂已平,兒臣前來複命。”
“好!景翊有功了!”
蕭旻帶頭鼓掌,眼裡些許讚賞之意,征戰在外,這性子倒是又沉穩了許多。
“你且先回宮休息,等朕給你準備一席接酒宴,到時候朕定要好好賞賜你才是。”
“兒臣先行謝過父皇!”
蕭旻盯著地上的人思索良久,那雙深邃的眸子道倒有幾分與宸妃相似,歲月催人老,倒教人不禁感嘆,緩緩開口道:“去祭拜一下你的母妃吧!”
蕭景翊微微一愣,一雙冰冷的雙眸總算是有了一丁點的觸動,嘴唇張了張,說道:“兒臣謝過父皇。”
當年宸妃一事,在宮裡面是個隱晦的詞,誰都不能提及,當年皇帝命人除去了一切的記載,死後也未能列入皇家墓園,皇家祠堂上也沒有他母妃的名字,並在宮中下旨誰也不能祭拜,否則嚴刑處理。
這幾年每到母妃的忌日,他總會倒一杯酒,倒在門檻上,宮裡麵人多眼雜,他被人盯得死死的,從不能光明正大的祭祀,一旦被發現,這宮裡頭就在無立足之日。
蘇維忠領著他去了宸妃原先的寢殿。
厚重的宮門上,未沾一絲灰塵,蘇維忠從懷中取出一把鑰匙,開啟了宮門上的鎖。
“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發出一陣悶哼聲,如同開啟塵封記憶的大門,一股熟悉的親切感迎面襲來。
“殿下,請。”
蕭景翊緩緩地踏入宮門,牆角處的一棵梅花樹已經抽出了不少的枝條,他還記得,這棵梅花樹當年和他一樣高,眼下卻高過了他的頭。
梅花樹上有幾道小小的劃痕,那是他的母妃在為她量身高。
側邊的小院子上,還掛著那個鞦韆,幾年的風吹雨打,鞦韆早已腐敗不堪,失去了原先的光澤。
院子裡一塵不染,地面被清掃得乾乾淨淨,光潔一片。
緩緩的推開屋子,鼻尖能夠嗅到一絲絲淡淡的黴味,屋子裡的所有陳列都未變,就連桌案上擺放的那青花瓷瓶,也紋絲未動。
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桌子上一塵不染,他不僅有些納悶。
蘇維忠瞧出了他的疑惑,緩緩說道:“宸妃娘娘去後,陛下每日都會派人按時打掃,這屋子裡所有的喜好都是按照娘娘的喜好擺列的,不曾有人動過。”
蕭景翊一時有些失神,屋子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牌位,上面刻著吾妻之墓,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李清荷。
李清荷是他母親的本名。
牌位的兩側供奉著香爐鼎,裡面已經燃了不少的菸灰,看來是有人常常在這裡祭拜。
宮中不準祭拜,能這樣光明正大的,怕是隻有陛下一人。
世人皆說他母妃涼薄,年紀輕輕的便損了命,可她卻抓住了一個皇帝的心,這是多少後宮之人所羨慕的地方,這牌位上所刻的吾妻二字便能說明一切。
蕭景翊輕輕地將香點燃,對著牌位拜了拜。
“母妃,你放心,兒臣定會找到真相,絕不會讓你含冤九泉,若母妃在天有靈,就請保佑我找到當年害你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