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帝甚是高興,並且在徵得顧雲錦同意後,將畫給收藏了。
或許是認為像顧雲錦這樣的奇女子,定然不會看重金銀珠寶之類的俗物,弘治帝便賞了她好幾幅當代名家的丹青真跡。
這令顧雲錦失望極了。其實比起這些個雖然價值不菲,卻不敢隨便拿去當賣的“廢紙”,她更喜歡金銀珠寶這些個俗物,畢竟在關鍵時刻是可以換銀子的。
不過,她還是假裝十分感動的收下了。
見了她的反應,弘治帝也頗為欣慰,沒想到顧將軍一家都是清流,連個深閨之中的小女兒都如此蕙質蘭心、清新脫俗。
就在此時,淮王又開口道:“看來滿朝文武的千金們個個都才華出眾,不知道六弟覺得如何?認為哪位姑娘的才藝最為出眾啊?”
淮王此言表面上是問恆王姑娘們的才藝,實則是想問他有沒有心儀之人,大有要為他做媒的意思。
弘治帝聽了,表情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怒。
按理說他這位父皇都沒有張羅著為恆王選妃,淮王這位哥哥的舉動倒有些僭越了。
但是弘治帝卻並未表現出不滿來,可見淮王聖眷之沃。
恆王朝月臺下看過去,目光在眾女眷的臉上掃過。
面對恆王的目光,女眷們有忐忑,有害羞,也有期待。
她們剛剛都聽說了尋州的荒涼貧寒,便覺得寧願嫁個普通官家子弟,也好過做一位悽慘悲涼的王妃。但是見了恆王這張令人心馳神往的妖豔面孔,又難掩心中的動容。
顧雲錦緊緊盯著恆王的臉,想從他的反應中對他這個人有進一步的瞭解。
他想要同淮王鬥,自然要摸清楚任何一個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或者提供助力的人,如此才能想好自己該拉攏什麼人,有該對付什麼人。
恆王的目光掃過眾人,卻在到達顧雲錦身上時停住了。
席間眾人不禁暗自揣度,難道這位恆王看中了徵北將軍顧燁楓的女兒?如果這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不論是支援太子的大臣還是支援淮王的大臣,都不願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顧雲錦並沒有低頭躲避恆王的目光。
倒不是因為她不怕嫁去尋州,而是她知道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且不說她覺得恆王並不會這樣做,就算是他有要與顧府聯姻的野心,淮王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可是淮王卻因此有些緊張起來,他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手中的酒盞,試探道:“莫非六弟也被顧小姐的才華所折服?”
弘治帝的臉色也有些凝重,卻看不出是怒是喜。
恆王答道:“四哥說笑了,在臣弟看來,每一位小姐的才藝都已經登峰造極,實在無法評說誰更出眾些。”
淮王神色稍緩,卻仍然不死心的試探,想知道恆王對選妃一事的態度。畢竟,他對婚事的態度便完全可以看出他對帝位的態度。要走的路不同,選的王妃自然就不同。
他繼續道:“六弟可真是會說話,竟然哪位小姐都不得罪,為兄之前還擔心六弟將來選妃之事,看來是多慮了,以六弟這樣圓滑的性子,自然不用擔心不討姑娘們喜歡了。”
恆王正要說什麼,卻突然急切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捂著嘴咳了起來,他的身體隨著咳嗽聲劇烈的顫抖著,臉色也更加慘白了些。
顧雲錦發現弘治帝並沒有看他,眉頭卻有一閃而過的似皺非皺。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恆王才有氣無力的道:“臣弟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也不想連累旁人,是以對選妃之事並無打算,實在是愧對四哥的一片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