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瞧瞧這箱子挺老舊的,估計也是清朝時候的,正好順手收了算了。
那個中年人重新打量一下劉青山,大概也瞧出來他這穿著打扮,有點不像蹬三輪的。
於是他說道:“我這箱子是紅酸木的,老輩人留下來的,價格可不低。”
說話間,老帽兒師叔和魯大叔也趕上來,魯大叔瞧瞧箱子:
“嗯,晚清時候的,用料一般,做工也湊合,也就值一百塊錢。”
“一百塊,那我還是拉到舊傢俱市場吧,怎麼也能賣一百五。”那人習慣性地開始爭爭講講。
魯大叔可不是好糊弄的:“你這箱子,肯定好些年沒用了,搞不好裡面都發黴了。”
魯大叔一邊說,一邊開啟側面的扣鎖,剛掀開一條縫,裡面立刻傳來一股黴味兒,直打鼻子。
他隱隱看到,箱子裡面裝著的是舊報紙,已經發黴。
阿嚏!魯大叔使勁打了個噴嚏,然後連連擺手:“一百塊都不值。”
那個賣主這回也不講價了:“行了,一百塊就一百塊,省得折騰。”
他這個箱子是父親留下來的,一直堆在大雜院裡,箱子上面啥東西都堆,也沒當好玩意。
今天收拾院子,老婆瞧著這箱子礙眼,就叫他看看能不能換倆錢兒。
“八十。”魯大叔比劃了一個手勢。
這種箱子,也不是什麼太名貴的木材製作,沒啥太大的升值空間,自個家留著用還湊合。
最後劉青山花了九十塊錢,把箱子買下,那個中年人樂顛顛地回家了。
劉青山注意到,那個中年人一邊走,還一邊把那張五十元的鈔票捲成個小卷,然後貓腰塞進襪子裡。
這是藏私房錢呢,劉青山也不由笑著搖搖頭,然後和老帽兒師叔一起,把箱子抬到三輪上。
畢竟是紅木的,還鑲著不少銅角銅片,箱子還挺沉的。
有了這個箱子壓車,那老哥倆這才放心地坐到三輪上面,慢慢悠悠往家走。
下午的陽光迎面落下來,感覺跟下火了一樣,路旁的樹葉一動不動,沒有一絲風,劉青山很快也就蹬出一身大汗。
猛然間,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嚇得劉青山車把一扭,差點撞到旁邊一個騎腳踏車的。
劉青山停下三輪,回頭瞧瞧,那老哥倆都好好在三輪上坐著呢,沒摔下去呀?
他再瞧瞧,卻見剛買的那口箱子,蓋子已經被開啟,魯大叔的腦袋扎進箱子裡面,似乎正在檢視著什麼。
劉青山繞到車後:“魯大叔,咋了?”
魯大師這才抬起頭,滿臉驚喜:“青山,撿到寶啦!”
劉青山也往箱子裡面瞧瞧,上面的破爛報紙已經被清理掉,底下露出來幾個卷軸。
“青山,我剛才看了個題款,是任伯年的畫!”
魯大叔一邊說,還一邊回頭張望,生怕那個賣箱子的人會追上來似的。
劉青山也不由得喜出望外,想不到還有這麼好的運氣,買了口箱子不值錢,還送了幾幅名家的書畫,這個價值就大了。
至於賣箱子的人,把寶貝當成垃圾,也就是九十塊錢的命了。
“回家再看,這些畫都沒保管好,還得叫白二爺幫著拾掇拾掇。”魯大叔重新把箱子蓋上,催促劉青山快騎車。
老帽兒師叔也來勁了,直接替下劉青山,蹬著三輪,一口氣回到琉璃廠的家裡。
剛進衚衕兒,劉青山就瞧見自家門口站著倆小丫頭,正在那東張西望呢,不是小老四和老五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