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姐姐和凌晨也是來還書的嗎?”沈怡凝自言自語的說。“要不這大熱天的跑江北區來幹嘛?”
蘭天沒有搭理她。他抱著的最下面一本書上,修長的手指捏得發青。
只有這泛白的關節,洩露出他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
真是犯賤。蘭天在心中苦笑著。
丟下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解除婚約吧”,兩人從此就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了嗎?
看到自己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她沒有一絲懷疑,沒有任何痛苦,都沒有一點反應。
她是,完全不在乎吧。
可是,明知道她早就想擺脫自己了,明知道她早就想解除婚約了,但看到這樣的淡淡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她,他竟然還是心疼得發緊。
他寧願她跟他鬧,跟他吵,跟他據理力爭甚至胡攪蠻纏撒潑打滾都好。
可是她沒有。
是因為,不在乎,亦或是因為,早就想解脫?
他已經不願意去深究。
可是,不願深究的自己,卻還在心疼什麼都不在乎的她。
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我怎麼覺得冉冉姐姐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啊?她真的好白啊!不知道她是怎麼美白的……蘭天哥哥,蘭天哥哥?”一個人碎碎念但是好久都沒得到絲毫回覆的沈怡凝不滿的嘟起了嘴。
蘭天哥哥總不理她!太沒意思了!還不如那個傻大個好玩!
不遠處,冉冉快步走了幾步,然後腳步漸漸放慢,逐漸一步一步踏得沉穩起來。
不要慌,挺起胸,要鎮定。
不能讓他看到一絲狼狽。
就算被甩了,也要留下最高傲優雅的背影。
她一邊走一邊對自己默唸著上輩子在雞湯文裡看到的小句子。
不一會功夫,凌晨就追了上來:“冉冉姐姐,蘭天哥哥他……冉冉?!你怎麼哭了?”
冉冉沒有轉身,只是微微的扭了扭頭:“沒事,沙子吹到眼睛裡去了。”
抱著書和流著淚的兩個人,朝著相反的方向,終是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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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券營業廳不遠的地方是江城市圖書館,蘭天走進這棟像城堡一樣厚實但老得已經成文物的龐然大物中,將手上的書一本一本放到了門口還書車上。
少年放下的,都是些《時間簡史》、《狹義相對論》、《時間與空間》等,一看就高深莫測的書。
“阿姨,請問還有關於時間之類的書嗎?”蘭天問管理員。
管理員看了一眼這個近期出現得非常頻繁的少年,驚訝的問道:“這些書,你都看完了?”
蘭天點點頭:“嗯,還有嗎?論文或者期刊也可以。”
管理員推了推眼鏡:“在t櫃,你自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