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院,院中有蕉,蕉上有月,月下有酒。
酒不醉人,人卻多思。
王平笑呵呵的飲著美酒,心中卻有些焦急,看著趙淺芸不緊不慢又斟滿酒,不動聲色道:“師姐,每日如此繁忙,怎的還有閒暇功夫來陪師弟喝酒。”
趙淺芸給王平碟中夾了一塊山筍,微笑道:“師弟登門拜訪,自然是能抽出身來,不然怠慢了師弟,那豈不是讓旁人見笑。”
王平嘿嘿道:“又不是什麼外人,都是聖心子弟,當下還是找出那群叛徒要緊,若是沒有師姐的日月神鏡主持大局,恐怕其他人都是行無用之功。”
他知道目前真正要尋出姜曉等人,必須要藉助‘日月神境’,那月鏡懸在雲屏北城門,要辨識出變化易容之術,同時還得憑藉趙淺芸施法,雖然不用時刻待在那處,但也得從日鏡中觀察。
是故他打著這個主意,以拜訪趙淺芸為由,尋找時機脫身去尋烈九,沒想到趙淺芸偏偏就賴在此處不走,這倒是有些琢磨不透。
趙淺芸無奈道:“每天都盯著那日鏡,眼睛都已瞧花,一刻都不敢鬆懈,連覺都睡不成,恐怕又要老上幾分。”
“師姐美貌如花,年年十八。”王平覺得有戲,轉而用打抱不平的語氣憤然道:“這群叛徒太不是東西,都是膽小如鼠之輩,要是把師姐累著,看我不收拾他們。”
趙淺芸嘴角微翹,臉上帶著笑意,道:“都習慣了,我法力低微,蒙門中長老賜下法寶,這已經好上太多,不然現在又是另一番光景,少不得還要東奔西走,挨個找尋。”
王平點了點頭,試探著:“師姐既然這般忙,那日鏡不若交給其他人盯著。”
趙淺芸看向王平,那雙眸如秋水般幽怨,鼻息輕哼,道:“本來還有烈師兄盯著,也能換換,如今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哪位大俠的傑作。”
王平也不尷尬,得意笑道:“哦?不知道哪位高手,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居然還有這般能耐。”
趙淺芸翻個白眼,道:“是個壞蛋罷了,威風霸道得很。”
王平厚顏無恥道:“我替那人謝過師姐誇獎,不知能否替他陪個不是?”
趙淺芸掩嘴輕笑,眼睛眯成了月牙,輕嘆道:“師姐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說完端起瓷杯,朱唇微張,喝了下去。
王平舉杯飲下,分出些目光,有意無意打量著趙淺芸,發現她臉上紅撲撲的,眼神還有些迷離,似乎藏著什麼心事。
四目相對,趙淺芸柳眉微蹙,嫣然笑道:“師弟,為何這般看著我。”
此刻正好烏雲將月半遮,王平故作迷醉,道:“秀色掩今古,明月羞朱顏。”
趙淺芸抿嘴輕笑,煙波如水,閃閃發亮,柔聲道:“還有呢?”
王平繼續道:“淡眉如秋水,玉骨伴清風。”
“還有呢?”趙淺芸追問。
王平雙手一攤,長長嘆道:“來之前就看了這麼幾句,其他的都記不清楚,只有等改日多背上些,再來師姐面前獻醜。”
他說的實話,這是特意提前做的功課,不然哪知道這些詩句,讓他背背經書,耍耍劍術自然沒問題,而這些文人墨客的風騷,那真是絲毫學不來。
“師弟太過實誠,就不能多裝片刻,讓師姐好多高興會兒。”趙淺芸格格大笑,花枝輕顫,胸前曲線起伏不已,看得王平胸腹處似有火燒,暗暗掐了把大腿。
多餘的陸雲霄默然吃著小菜,雖然做得美味,但是一點胃口沒有,似乎還有些飽,連最喜歡的酒都不誘人。
雖然也沒喝上酒……
趙淺芸輕輕舉杯,嫣然笑道:“師弟,今日相識,真是有緣,再飲上一杯如何。”
王平伸手搶過她的酒杯,仰頭將泠月酒倒入口中,並未沾到杯沿,笑道:“小酌幾杯尚可,喝多可會傷身,師姐還有要事,可不能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