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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此遇惜得美人歸 第三章 憶往昔·阿羅 (1 / 2)

夜幕悄然降臨,大地連線著黑暗而渾濁的天空,一時間給人種身陷混沌的迷茫。縱觀整個天界範圍,好似一片浩瀚無際的天宇,些許零落的光點並不耀眼,唯有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閃爍著辰星般的光芒。

位於帝都城外偏南的地區,有座小城,名喚“不落”。

很早之前,不落城裡的經濟條件十分蕭條,還只是個小小的村莊,但當地的居民民風淳樸,熱情開朗,不管是窮兇極惡的逃犯還是異鄉人,都能享受到優待,以至於眾多異城的落魄人民一窩擁遷移,常居於此,到後來,村莊的人口愈來愈多,這個小小的村莊也就漸漸拓展成為一座繁華的城市,為了紀念,人們把招待外來人當做是種傳統習慣,帶著他們那份善良的心一代代傳承下去。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以及招待外地來的貧困居民,城裡的人們出了所有的人力和經費,打造了一條街,名為“客來歡”。比起別的地區,不落城是小,經濟也不是那麼的好,但慢慢的,人們把來客歡打造得猶如天堂一般,這裡應有盡有,除了許多從別的城裡進口的好東西都在此處售賣以外,南城的人們還會以獨門的祖傳技巧釀酒,美酒醇香濃烈,品過的無一不說妙,以至於外地的許多好酒人士,不惜花費重金,也要千里迢迢來南城品上一壺美酒,還有最好看的雜技表演,最有名的小吃……都誕生在不落城,南城漸漸地出了名,白天人們安居樂業,一到夜晚,只要得了空閒,不論男女老少,都會來繁華的街道散心,運氣好的,還能碰上當街表演的戲班子呢!所以南城的白天與黑夜,是兩個極端。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人們身著素衣,歡聲笑語,絲毫不在乎此時已入深夜。在這一片美好的景象中,迎來一位身披破舊斗篷的流浪人士——沾滿塵灰的斗篷過大,遮住此人全部的身子和大半張臉,無法準確地判斷性別與樣貌。此刻,他在來客歡的牌樓前駐足,緩緩摘下風帽,露出披頭散髮和滿是黑灰的臉。他抬頭仰望門匾上的三個大字,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沒人能知道,他此時內心有多麼興奮。

自打他踏進來客歡的那一瞬間,就受到被優待的命運。許是是這骯髒的大斗篷太過惹眼,使得街上的人都齊齊朝他看去,時間一長,即便這樣看不到臉,也不好受,於是他重新戴上風帽,頭一低,拐進前方的建築裡。

進門便與一人撞個滿懷,他道歉一聲,匆匆地找個位置坐下。由於帶著風帽,沒能看清楚周圍,只聞見酒菜的香氣。直至此刻,他才想起這幾日都不曾進食,下意識地摸了摸空癟的口袋——先前帶出的食物早就吃完了,現在又身無分文,怎樣才能飽餐一頓?吃個霸王餐?那會不會被人追著打個半死?

在他神遊的時候,店小二就已來到他的身旁,滿臉的笑容,親切地問道:“客官,需要點什麼?”

他看著牆上貼著紅紙黑墨的選單,上面的菜名牽引著食慾,他嚥了口唾沫,卻始終下不去口。這時,從店臺走來一位中年婦女,似是掌櫃的,她來到他身邊,打量一番後,對店小二耳語了幾句便轉身離開,店小二會意,臉上再次展現笑容,“客官,看您面生,不是本地人吧?這樣,這裡的菜您儘管點,就當是請您的了!”

他抬頭,散著一頭的亂髮,詫異地看著店小二。

還有這等好事?!

忽的,腦子裡突然回憶起什麼——不落城的居民以接待過往來客為習俗。這麼一想,他便不客氣,來不及想別的,興沖沖地跑到選單前,伸出手戳了十幾下,這才滿意看向店小二。店小二笑了笑,絲毫沒有半點不樂意,隨著他一聲高呼後,一些花生米和小酒便上了桌。

過了些許時分,他看著面前一整桌的空盤子,打了聲飽嗝兒,也記不得曾經何日有過這般痛快,他滿意地拿衣袖擦了擦油膩膩的嘴,轉身走出飯館,就在此刻,店小二喊住了他。

他心下一驚,不會是來算賬的吧?

只見店小二還是笑嘻嘻的臉,把一些銀貝塞到他的手裡,說:“客官是落魄之人吧,若是尋不到好住處,出了小店,往前直行十來步路,便能看見一家客棧,這些您就用來住宿吧,還望您收下。若是客滿,再回來找本店,小的給您安排住處。”

這世間還有這般好的人?他心裡是止不住的感動,也不拒絕,收了銀兩,謝過店小二後,走出飯館,漫無目的地行走。

天已經很黑了,但依舊是人來人往,而來客歡像是永遠也走不盡,在行走過程中,他發現街邊兩旁,各種琳琅滿目的小吃和新奇豔麗的小飾品以及小玩意兒,爭相映入眼簾,眼饞與嘴饞下,他動用大把銀貝買了這些事物。此時手裡還拽著一根冰糖葫蘆,樂滋滋地吃著,走路的步伐也是一蹦一跳,歡快地倒像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前方圍著許多人,也不管別的,他立馬跟了上去。然而他全然不知,在兩條街邊的角落,幾個身著黑衣的人隱匿於黑暗中,神情肅穆,面露兇色,眼神裡閃爍的寒光好似天邊的冷月,正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他。

穿過擁擠的人群,他看到,人群中心正是表演的戲班,表演的一大一小時而騰空翻身,時而露出滑稽的表情,惹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兩人配合度極高,從未見過失誤,可見其熟練度。而被簇擁的不只是畫著花臉的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動物,有踩著高蹺的猴子,有竄火圈的豬,雖然很順利地越障礙,但捲起的尾尖上有淡淡的焦黑,應該是在跳的過程中不小心蹭到了火,別無大礙,還有在跑輪飛奔的小狗。動物們和人一樣,玩得不亦樂乎,值得驚訝的是,這些動物身上沒有因訓練時得到過任何人為的傷口。

他不禁為戲班的表演拍手叫好,高聲歡呼,下一秒,他忽然感覺有人抓著自己的手,感到一陣拉力襲來,下一秒便被帶著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客來歡的範圍,兩人來到一片空地,由於遠離了明亮的街道,照亮周圍的,只是淡淡地月光。他終於忍不住,甩開抓著自己的手,怒道:“你幹什麼?!”

還在喘息的男子見鬼似的看著他,連換氣都顧不上了,直指他說:“你……你竟是女兒身?”

他……不,是她。她一把扯掉披在身上的斗篷,略微整理凌亂的髮絲,雙手環臂,嬌嗔:“是又如何?瞧不起女孩子嗎?”藉著月光,她依稀辨認出,面前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此刻因長時間的奔跑而白著一張臉,倒是和月色極為相似,交融在一起。

“不不,姑娘你誤會了,我本是來此散步,當時見你衣著怪異,遂跟了你一段距離,而後發現有一些行蹤詭異的人緊隨你身後,我就更不敢跑開,急忙跟上,不曾想跟丟了,再見到你時你正在看戲班表演,那些人依然存在於你幾米之外的範圍,感覺不對勁,就急忙帶你逃命來了。”少年一口氣講完,重重地呼吸著,顯然是沒有恢復體力。

“是嗎?”她雖表情上風平浪靜,心裡卻是憤怒。這些亡命天涯的人,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她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來歷以及目的,也知道被他們抓到就麻煩大了。一轉念,看著這位少年,想到是幫了自己的人,之前對他的怒意也就消散了,“總而言之,多謝相助。”她拿出幾顆糖果,遞到他面前。

他接過糖,臉上充滿喜悅,歡快道:“多謝姑娘!”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這樣的食物,口中軟軟的質感和清新的果味,對於他來說就是絕頂的美食,光說一聲謝謝還是遠遠不夠的,他四下看了看,問她:“姑娘你住哪啊,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好走夜路,萬一那些壞人再來就不好了,不如來我家吧,雖然不夠寬敞,但多住個人是絕對沒問題的!”

她仔細地想了想——被那些人追了也有十來天了,這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風餐露宿的辛苦不需多言,能有住處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也不用怕坑蒙拐騙,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在不落城裡發生。男女有別?她才不在意這些!

“好吧,那就有勞這位兄臺了,對了,敢問兄臺姓名?”

少年邊走邊說:“我叫阿羅,南阿羅,你呢?”

她有些驚奇,“你難道不知女子的姓名不能隨便問的嗎?”

阿羅啊了一聲,窘態畢露。雖然經過多年的改造,不落城漸漸富裕起來,但仍然有些自幼在小村莊成長的孩子,受到的教育自然沒有那麼好,她這麼一想便釋然了,掩嘴輕笑道:“沒事沒事,不必在意。”說著,她沉思片刻,喃喃,“你叫阿羅……那就叫我阿香吧!”

“好!”

隨著南阿羅七拐八繞,走過幾些泥濘小路,終於在隔著幾顆大樹後,來到一片遍地長著雜草的荒地。乍一看,此地荒涼無比,面積廣大卻沒有人居住,加之細雨陽光,這些雜草更是肆無忌憚,毫無阻礙地生長。

只是走了幾里路後遠遠地,她看到一座矮矮的建築拔地而起。

來到建築面前,她略略看了一遍,屋子呈四方形,那個和夜風愉快玩耍的木門嘎吱作響,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能倒地不起,用土砌成的矮牆上的破洞隨處可見,有些還爬上了褐色的藤條,在房屋的左側,是一個用木板搭成的茅廁,後面也有用類似的木板建成的馬棚,但不見有一匹馬,甚至別的動物在裡頭,只有數不盡的雜草和堆累而成的廢棄木板。儘管條件很刻苦,但她沒多去在意這些,只要能有個容身之處,足矣。

進了屋子,少年點了油燈,像是和他開玩笑似的,風從房壁上的破洞進來,吹滅了火,無奈之下,他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瓶子,在油燈上滴上幾滴後,點燃,火苗像舞動的精靈,在黑暗中閃爍搖擺。

“滴上幾滴這樣的油後,不管風怎麼吹都吹不滅。”阿羅憨憨地道,轉身,他走到一個鎖著的門前,從兜裡拿出鑰匙,開啟。

她走進屋子,一股撲鼻而來的腐朽的氣味,嗆的她咳了幾聲。少年用了同樣的方法點了油燈,看著周圍,道:“這裡就是阿香姑娘的房間了。”

面前的是一個不知幾時會塌的木板床上鋪著薄薄的棉毯,就連上面的被子也是薄薄的,其中一個床腳還是用兩塊轉頭撐起來的,左邊是一個木桌,上面擺放著一些發黃的書籍和破舊的水杯,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不過,如此惡劣的環境並沒有讓她抓狂,反而還很歡喜,一股腦地倒在床上,木床發出一聲哀嚎,卻沒有想象中那樣塌陷,反而還很堅固的佇立於原地。

阿羅笑了笑,“時候不早了,阿香姑娘就先安寢吧,明早我起來做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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