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玫瑰”酒館內,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香,香菸產生的煙霧使得周遭朦朧模糊,如同身處夢境,而帝國人們就在這昏黃的燈光下舉杯暢飲。
在半羊人樂團盡心盡力的演奏下,卓爾精靈舞女在月光下起舞,看得人們如痴如醉。
“好!”
“再來!再脫一件!”
“不愧是精靈啊,雖然面板黑了點,但要是能與她歡愉一夜,哪怕是死也值得了.”
“嘁——就你掙得那點金幣,還不夠給人家買瓶女巫之吻!”
一開始還只是喧譁初沸,人們載歌載舞,熱情歡呼,到後來聲音便愈發嘈雜,各種磨擦碰撞也是在所難免。
直到醉醺醺的提夫林撞到了一頭身材高大的食人魔身上,吐了他一身汙穢——酒館的第一場鬥毆開始了。
“混蛋!你在找死!”
憤怒的食人魔拎起半截桌腿,抹掉身上的食物殘渣,發出一聲咆哮。
可酒館內的人們非但沒有驚慌,反而變得更加亢奮,那一雙雙眼睛倒映著燈光,其中透出激動、喜悅等情緒。
“開盤啦,開盤啦!”
“押食人魔!他上週剛手撕了一頭山丘巨人!”
“我賭提夫林!他們人多勢眾!”
帝國人們擁擠在一起,吶喊聲不斷,在白天,他們或許是忙碌到麻木的工人,或許是訓練勞累計程車兵,抑或是四處奔波的商販。
但到了酒館中,他們都可以解放自己的天性,用酒精來麻痺大腦,讓自己暫時忘卻白天的一切不悅。
此刻,人類、提夫林、大地精、半龍人乃至於食人魔不同種族、不同身份的帝國人都聚集在這裡,喝得酩酊大醉,盡情享受這場充滿慾望的迷亂狂歡。
酒館的角落內,還有人在討論著前線的戰事,他們言辭激烈,神情激動,彷彿自己正身處戰場。
“你們聽到前線的訊息了嗎?”
“哈哈哈,當然了,我們的軍隊攻下了日出之城,色雷斯王國也即將納入帝國的版圖!”
一個面色紅潤的男人重重將酒杯砸在桌子上,吼道:“真是大快人心!早該讓那些傲慢的南方人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了!他們只配做帝國人的奴隸!”
“我們要讓帝國的旗幟飄揚在深淵之上.”
說到激動處,他揮舞著拳頭,口齒模糊地唱起了那首著名的《南方之歌》。
“就算帝國佔領了色雷斯王國又能怎樣?”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語氣低落、略帶嘲諷的聲音,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緊接著,那個聲音繼續說道:“說得好聽,享受榮華富貴的還不是那些貴族老爺。我們這些屁民.還,還不是要在流水線上加班。”
“你說什麼呢?”
眾人齊齊轉頭怒視,只見那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弱、穿著襤褸工裝的年輕人,他正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滿臉沮喪。
他叫馬丁,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負責包裝軍糧,因為近期的戰亂連續加班十多天,本該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但就在今天中午,馬丁實在困到難以忍受,在工位上打盹,卻被嚴苛的半龍人監工逮住,他不光被痛罵一頓,他整個月的獎金都被扣光,先前的辛勞也全部化作泡影。
可回到陰暗狹窄的房間內,房東還在催促著上月的房租——他已經拖欠了許久,再不交錢就要被趕出這裡。
馬丁只感到一陣窒息,在黑石堡買房、成為光榮的市民的夢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沮喪、失落乃至於絕望之下,馬丁咬牙掏出自己最後的積蓄,來到遠近聞名的“枯萎玫瑰”酒館借酒消愁。
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開始不顧一切地傾吐自己的心裡話。
馬丁一把將酒瓶摔到地上,面紅耳赤地罵道:“他孃的,打了勝仗關我們屁事!整天熬夜加班,最後一分錢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