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雷斯北部,艾森加德。
紅龍盤踞在鋼鐵堡壘上,那龐大的軀體幾乎要把整座堡壘佔據,與赤色鱗片接觸的鋼鐵都變得滾燙髮紅,冒出陣陣白煙。
龍脈大地精,帝國元帥多洛跪在堡壘前,低垂著頭顱,沉聲說道:“陛下,西方面軍的混編三師遭到聖衛軍襲擊,全軍覆沒,我們讓您蒙羞了。”
大地精觀察著紅龍的表情,見對方沒有暴怒後,這才繼續彙報道:“另外,東線的形勢也不容樂觀。
在聖米迦勒城,我們遇到了神聖法德蘭的古代武器——熾日壁壘,東部方面軍連續數日也沒能攻破,米莎公爵、安東尼侯爵已經趕赴支援了。”
凱修斯撐開雙翼,低頭注視著多洛,語氣平淡:“戰爭是一場有輸亦有贏的遊戲,只是帝國很少遇到實力在同一層次的對手——以至於被連年的勝利矇蔽了雙眼罷了。
帝國的軍官還是太輕敵了,竟然把色雷斯王國當成了北地那樣弱不禁風的國家,在深入敵陣的情況下還敢輕易分兵。”
“是,陛下,我會督促他們儘快改正,將這件事打成軍隊中的典型”多洛立刻嚴肅承諾。
一萬五千多人、幾十萬金幣的損失,現在的燃燼帝國還是承受得起的,凱修斯也不會為此暴怒,只是需要費些功夫安撫帝國民眾。
甚至在他的眼中,若是能讓帝國軍隊稍微改變些好大喜功的冒進作風,哪怕是再多付出一點代價和教訓也是值得的。
凱修斯噴出一口硫磺味的白煙,轉過頭來,朝著旁邊同樣跪在地上的提夫林詢問道:“梅卓拉什,你查清楚那些所謂的‘聖衛軍’的來歷了嗎?
在太陽神沉眠多年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能培養出這樣的軍隊,竟然能夠吃掉我的一整個師。”
梅卓拉什沉聲回答:“稟報陛下,我已經派夜曲和帝國情報局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據我所知,這些聖教軍最早出現在三年前,而他們的力量來源根本就不是那位沉睡的太陽神,而是巴托地獄。”
“哦?地獄?”
凱修斯挑了挑眉,金色的豎瞳中微光閃爍,終於是有了些興致。
梅卓拉什拿出一盒焦黑的物質,回答道:“是的,陛下,我們在混編師遭到埋伏的103號高地進行了取樣,發現了地獄火燃燒產生的灰燼。
那支軍團與其說是聖衛軍,倒不如說是披著天使皮的地獄軍團,據我猜測,這多半是扎瑞爾的手筆。”
凱修斯繼續問道:“不過據我所知,地獄向來是推崇等價交換,威爾漢姆為了得到這樣一支軍隊——付出了什麼?”
“靈魂。”
梅卓拉什毫不猶豫地說道,隨即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資料。
根據帝國情報部門統計出的資料,近三年來,色雷斯王國失蹤人口數量逐年增長,就連街道上的流浪漢都不見了蹤影,其國內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梅卓拉什掏出一枚留影石,一道道魔法影像出現在半空中,那是色雷斯士兵將被打昏的貧民丟進地下隧洞的景象。
在那隧洞的牆壁上,到處都遍佈著詭異、扭曲的法陣,像是一張張猙獰的臉龐。
梅卓拉什繼續說道:“我們有理由懷疑.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那位國王已經向地獄獻祭了超過十萬——甚至是更多的靈魂。”
作為流淌著魔鬼血脈的提夫林,梅卓拉什對這些遠房親戚毫無好感,甚至恨不得將其屠戮殆盡。
畢竟正是這些魔鬼的存在,讓他們的族群經受了數百年的痛苦與屈辱。
凱修斯嘖嘖嘲諷道:“自詡為太陽神的後裔、光鮮亮麗的天使,卻將民眾的靈魂獻祭給魔鬼,真是可笑至極。
看來我們說帝國解放了色雷斯人民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我們不會拿他們去喂魔鬼。”
“當然,陛下,在您的偉大藍圖下,世間萬物都能得到真正的公平與自由,這才是最真實、最有力的正義。”
“真的是那位威爾漢姆嗎?他可是阿拉貢一世的次子,曾被尊稱為‘天使之王’的存在,怎麼會.”
侍立在一旁的奧利維婭眉頭微蹙,眸光閃動,那張白皙的臉上滿是驚詫。
在過去的幾年間,這條銀龍來往於梅爾沃德氏族與帝國之間,致力於維護燃燼帝國與金屬龍族間的關係。
但對於帝國的征伐,奧利維婭也感到格外無奈,她能理解凱修斯的“偉大藍圖”,卻還是憐憫於那些死在戰爭中的生靈。
對帝國向色雷斯王國宣戰,她更是極力反對,甚至想要在帝國議會擬定反對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