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直接讓訟師請了師爺打點了一番,請師爺遞上了一張百兩銀票給縣令王全。
王全瞅著自家師爺遞上來的銀票,皺起了眉頭:“這是太平村那個想要拿回房產的顧陳氏吧?怎麼遞了這麼多銀子上來?”
百兩銀票可不是小數字,他一年俸祿滿打滿算也不過如此了。
說句難聽的,就這百兩銀子足以在鎮上購置家產了,又何必花在這小村的老宅上?
拿著銀票,王全非但沒心情大好,反倒是疑惑起來。
王全這人吧,家裡寵妾能收人錢財,自然是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貨色。
他這輩子跟正兒八經的清官沒任何關係,可是他也不是個眼瞎耳聾的糊塗官。
在這清谷縣為官多年,王全眼瞅著自己的同仁有些都被涮下來了,他依舊做著這一方父母官,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王全謹記一條多年在官場裡摸索出來的保命規則——寧願少拿,也不亂拿。
平日裡斷案牽扯到命案,王全就秉公處理,誰塞錢都不好使,他也不敢收錢。倒是斷鄰里糾紛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尤其是判案後的孝敬,王全敢拿敢收。
不過,這百兩銀票……給的也太多了!
師爺看王全有些舉棋不定,想著家裡那二十兩銀子,心裡有些發慌。
要王全不收銀子,他哪裡有臉從訟師那兒拿好處費?
當下眼珠一轉道:“大人不用多慮,顧陳氏的大兒媳婦謝氏說,那老宅是過世公爹的一生心血,如今被宗族和外人勾著佔了去,她不服氣。她是個能掙錢的主,自然不吝嗇花錢,之所以打這官司不僅是為了拿回祖產,更是為了公婆被欺負出一口惡氣。”
“原來是這樣。”
王全琢磨著顧陳氏遞上來的狀紙,問道:“那顧陳氏手裡證據可齊全?”
“訟師說她們手裡房契地契都有呢。”
王全點點頭,美滋滋把銀票收進了懷裡。
能給百兩出口惡氣的人,說不定還有什麼別的來頭,他可不能隨便應付了。
但若是手上有證據,他不妨順水推舟撈一把,就當是提前拿孝敬了。
這邊王全揣著銀票回了後院,侍妾趙氏扭著纖腰走了過來,膩在王全懷裡發嗲。
“大人,之前我兄弟說的那朋友的事情,您可要上點心呀……”
王全本來軟香在懷,美得很,一聽趙氏這話,頓時一把推開了她。
“這事情自有公定,你別多嘴多舌。”
趙氏一下就懵了,王全前兩日還說會酌情考慮,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只不過進了她包裡的銀子,也別想她吐出來。
兄弟上門攀問的時候,趙氏扭扭捏捏道:“大人做事自有分寸,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去多言多語?”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顧二過去打聽訊息的時候,兄弟也只好把趙氏的話給帶到了。
聽來聽去沒個準,顧二心裡也摸不著底。
眼瞅著就要去清谷縣縣衙對薄公堂了,顧二琢磨著還是去找顧陳氏探探口風,可顧大把這話說給了顧成才聽,顧成才氣得罵住了顧二。
“你小子要是想逼死我,就去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