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快逃離防不勝防的蛾粉,眾人收拾好複雜的心情,開始往側面的逃荒大部隊匯合去。
來時,逃到此處的人都算有些家底兒的,家家戶戶都有至少一輛車具傍身。
可回去時,許多人家的車廂被吸血蛾或是撞擊、或是血液腐蝕得搖搖欲垮,不能乘坐庇身。
不少馬匹動物,也受到驚嚇跑沒影兒了,這類人只能自己扛起所有。
還有部分人家有幸存的馬匹,他們就將最重要的食物馱在馬背上,由主人家親自牽著。
剩下的金銀細軟,就讓倖存的護衛侍女們一人背一點。
因為蘇家眾人緊圍著馬車,把車廂保護得好,馬兒又溫順聽話,所以他們家的馬車還能用。
蘇不驚等人迅速的坐進車裡,只留下蘇遠山和蘇不惟在外面。
這次是由蘇不惟牽著馬繩趕車,蘇遠山在一旁指導著,一路儘量避開地上有血跡的地方。
坐在馬車裡的蘇不驚等人關緊門窗,摘下眼紗面罩,四平八穩的斜躺在車廂裡閉目休息。
馬車慢悠悠的行走在隊伍尾部,往前方的難民群匯攏。
途中,有不少人家找上蘇家人,詢問可否將馬車賣給他們,他們願意花高價買下,甚至願意出金子。
可如今最不值錢的就是金銀。
蘇家又不缺錢,蘇遠山自然態度堅決的拒絕了旁人的要求。
被拒絕的人想要發難強搶,可他們身邊的護衛家丁在蛾群中死的死、傷的傷,沒有足夠的人手不說。
光是回憶起蘇家人先前的雷厲風行,就足矣讓他們止步了。
沒看見之前那個想要佔他們便宜的人,不僅半分便宜沒佔到,反而自己被吸血蛾吸得乾癟如柴嗎?
屍體都沒涼透呢!誰還敢來撩撥老虎的鬍鬚啊!
他們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的離去。
趕走煩不勝煩的外人後,沒多久,蘇家的馬車跟前,又跑來了一個年輕女子。
她長相秀美,披頭散髮,眼蒙黃色的絹絲,臉上沒有戴面罩,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阻擋了馬車前進的路。
“請問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蘇不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的看著擋住去路的女子。
“你們家人害死了我的夫君,就沒什麼要補償給我的嗎?”
女子抬起頭,精明的目光透過絹絲,掠過蘇遠山和蘇不惟完全被遮擋住的臉,遊移不定後直直的盯著蘇遠山。
嗯…應該是這個人主事兒!
“呃…你夫君就是那個硬要佔我們家便宜的那個男的嗎?”蘇不惟不太確定的歪著頭。
“什麼叫佔便宜?我夫君不過是找你們借點火!這算什麼大事?大家都是因緣同行,一路上自然應該互相幫襯、守望相助!”
“反倒是你們,為了一根木柴就置我們於死地,你們這麼冷血無情、喪失人性,難道良心就不會痛嗎?”女子理所當然的反駁出聲。
蘇不惟和蘇遠山:……?
當時的情況,人人都自身難保,憑什麼要和你守望相助?
那不叫守望相助,那叫善人扶貧!
再說,他們也沒有藏著掖著,不告訴別人快速燃火的方法。
沒看到那些手腳勤快、能分清是非的人全都靠自己活下來了嗎?
這是亂世,沒有誰必須為你的僥倖和懶惰買單,也別抱怨旁人對你的坐視不理。
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