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和趙氏領著四個孩子,先找了個分茶鋪子,叫了幾色點心吃食,又請茶鋪裡的會分茶的師傅給分了四杯茶。
蘇不驚看著茶碗裡明明淡淡的松間冷月,稀奇的喝了口,就好像把茶麵的水丹青給喝下肚了一樣。
“這家茶鋪子裡有擅分茶的人,我想著你們都沒看過,就帶你們過來嘗一嚐了。”趙氏笑著解釋道。
“一嘴兒的茶沫子,有什麼好喝的!”蘇不惟不解的癟著嘴,連喝了好幾口白水。
“你懂什麼,這喝的是意境!”蘇不驚白了眼蘇不惟,氣定神閒的開口道。
身旁的蘇不憂跟著蘇不驚一起,嘻嘻哈哈的嘲笑著蘇不惟。
“好了,不說這個了,阿爹阿孃他們還有話要說呢!”蘇不憶兩手各拍了拍蘇不驚和蘇不惟的腦袋,溫和的開口道。
蘇遠山讚賞的看了眼蘇不憶,還是他這個大郎有眼色、會來事兒啊!
“我和你們阿孃現在要出去找房子,你們兄妹四人就在這茶鋪子裡耍,乖乖等我們會來。”蘇遠山開口道。
蘇不憶笑著道:“阿爹阿孃放心,我會看著弟弟妹妹的。”
走之前,趙氏叮囑道:“阿乖,不惟,不憂,你們要聽你們大哥的話,知道嗎?”
等大人走了後,蘇不驚眼珠一轉,扯著蘇不惟跑到茶鋪裡說書先生的地方,津津有味的聽起了最近的新鮮事兒。
蘇不憶攔阻不及,只好牽著蘇不憂跟了過去,好看護弟弟妹妹。
“那叛軍一路攻佔了元州,如今盤踞在齊州作威作福,之前好多元州逃來的難民呢!真不知道齊州那些兵能不能降伏了那些叛軍!”
一個身著翠綠色繡青竹圓領寬袖羅衫的中年商賈開口感嘆道。
“唉,我看懸!一個州才多少州兵,兩千!那叛軍可是有足足好幾萬人呢,隔壁的齊州遲早也要來我們永州避難的!”和商賈同桌喝茶的一個老翁搖頭說道。
商賈又道:“說不定齊州主私底下還藏了兵呢?”
“哼!那能藏多少?就是多加個零也難以抵擋!就看朝廷什麼時候派兵鎮壓了!”老翁不屑的冷哼一聲。
“反正遠在齊州,只要不波及我們就行!”
蘇不驚認真的聽著周圍行腳商人的談話,心裡暗道:
看來如今還沒有大規模的齊州人趕過來,估計還對齊州州兵和朝廷抱有希望,不太願意背井離鄉。
唉,也是人之常情。
聽了一下午的閒話後,趙氏和蘇遠山終於帶著塵土匆匆趕來。
“我們在縣裡的北面找了個院子,地勢挺高的,不大,但收拾收拾也有四個臥房,院兒裡還有口井,我們每日打水也方便。”
趙氏嘀嘀咕咕的說著,眾人很快就到了北面的那個院子。
院子是白牆青瓦,簡約大方,門檻不高,門房處還有一顆粗壯的棗子樹。
“賃院子給我的人說,這院子四周的鄰里都是本分的老實人,事兒少,就圖個清淨。”
趙氏和蘇遠山推開木門進去,裡面很整潔,中間有一口井,正中間是待客的堂屋,兩側是臥房,廚房在堂屋後面。
蘇不憶和蘇不惟趕緊把手裡大包小包的提溜著的,之前從村子裡買的吃食工具放了進去。
“你們爺幾個去外面買點褥子回來鋪好,我去廚房做晚食。”趙氏忙的頭也不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