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毀流寇老巢,衣沐華完成使命,一行人收拾,準備返回信城。
洋蔥興奮道:“終於可以離開啦,這次我們平定流寇有功,聖上定大大嘉獎,回信城後我們便可吃香喝辣了。”
“回去後我要去晴光樓,吃紅燒獅子頭,酸甜排骨,麻辣烤鴨,將所有的肉都點一遍。”
“你吃得完麼?”
“吃不完,看著也過癮。”
衣沐華抿笑,不怪顏喜要過眼癮,在這三餐青菜豆腐,大家饞壞了,回去可不得大口吃肉麼。
“群山縣太窮了,都沒什麼特產,不然可以買點回去給其他兄弟。”
顏喜無心說,衣沐華聽了有意,她笑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憂心。
他們可以回信城吃肉,而群山縣的人哪也去不了,繼續面對青菜豆腐。
在群山不過兩個多月,他們便覺受不了,可群山的人卻得世世代代在此。
洋蔥的話擾亂衣沐華思緒,“司使,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衣沐華:“我去問問朱縣令,是否需要幫忙,若沒什麼事,我們就回去。”
洋蔥嘀咕:“我們的任務是平定流寇,流寇沒了,哪還有什麼事呀。”
衣沐華往外面公堂走,朱賢正吃花生。見衣沐華來拍拍手,“衣大人,您是來辭行嗎?”
朱賢也知衣沐華等人完成任務,得回去了。
“群山縣可還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
朱賢苦澀一笑,“衣大人為流寇而來,流寇散,衣大人是該回信城了。”
“信城要回,但群山縣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朱縣令只管開口。”
朱賢搖搖頭,輕輕一嘆,手不自覺又抓花生。
“朱縣令戒了酒,又迷上吃花生了麼?”
朱賢笑笑,“被衣大人看出了,我這人心裡一有糟心事就會吃東西,酒不能喝只能吃花生拉。”
“朱縣令憂慮群山縣。”
“這次流寇猖獗,令人口大量外流,短期之間,這地人口少,田地無人耕作,群山縣怕是要繼續窮下去咯。”
“我閱過群山縣過往史,這地似乎總出流寇。”
群山過去二十年,每隔四年就有一批流寇,頻率高得驚人。
“太窮了,即使累死累活也難以維持生計,有的人便破罐破摔,當起了流寇。說來慚愧,我爹以前也是流寇。”
衣沐華頓了頓,沒想到朱賢的父親是流寇。
“我奶奶不贊同我爹做流寇,將我爹敢了出去,不認他這個兒子。可是我們家吃得用的,又都是靠我爹暗中救濟,若沒有我爹,我們早餓死了。衣大人一定覺得我們沒骨氣吧,既嫌棄流寇,卻接受流寇搶來的財物。”
衣沐華擺頭,朱賢又道,“我努力考試,就是想改變群山,可真當上縣官,才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
衣沐華沉默,忽然想到如果思翼公主聽了這話,她會如何。
朱賢說道,“這是群山縣的命啊,誰都改變不了。衣大人要走,我也沒什麼好送的,還望衣大人莫見怪。”
與朱賢道別,衣沐華回到後院,洋蔥等人看她,“司使,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走了?”
“你很想走?”
四人齊刷刷點頭,衣沐華想了想,“我們再多住幾日,還有事沒做完。”
衣沐華忍不住拿思翼做比較,假使是她,她斷然不會一走了之。
洋蔥哦了聲,雖失落,也沒說什麼。
衣沐華一個人走出群山縣,四處遊蕩,不知不覺竟到了大平國與大陶國的交接地,
大平國的群山縣與大陶國的紫蘿縣以山為界,山的東南屬於群山,山的西北歸紫蘿。
隱約聽到山上傳來歌聲,歌聲婉轉如黃鸝,清脆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