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華進入四方客棧,客棧的夥計識得衣沐華,笑臉相迎,“衣姑娘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
“客氣了。我想跟你打聽件事。”
“您說,”
“四方客棧通常何時閉門。”
“亥時三刻。”
客棧閉門卻不是關門,如有客人住店,大可敲門,夥計睡在一樓,聽敲門聲便會開門。
“昨夜呢?”
夥計頓了頓,“也是亥時三刻。”
衣沐華聽完曾順的描述,看法與何瀲灩不同,她不認為最後的客人偷走牌匾。
如果他是同夥,不必要兩副碗筷,更不必點貴的酒菜,這兩點不符合邏輯,故而衣沐華認為他真的等人。
他等的人沒有來,而牌匾又失蹤,衣沐華推測有人不想讓他見到對方,才故意弄走牌匾,讓他錯過對方。
她在三岔口觀察一陣,發現四方客棧的外觀與晴光樓相似,夜裡燈光昏暗,極其容易混淆。
晴光酒樓通常在亥時關門,但因茅廁的頂被人破壞,延誤打烊,這時,若四方客棧關店,那麼,整個三岔口,唯晴光酒樓亮燈。
酒樓的牌匾消失,那人到了門前,只覺光暗照不出牌匾,而誤認為晴光酒樓是四方客棧。
做成這事必須有一個前提,四方客棧關門。
為了求證自己的猜測,衣沐華才進四方客棧。
“你確定?”
夥計避開衣沐華的視線,“我關的門,時辰我記得清清楚楚。”
他言辭閃爍,分明在撒謊,衣沐華欲逼問,霍四方從後堂出來,見衣沐華與夥計交談,便走近,“什麼事?”
夥計回道:“老闆,衣姑娘來打探我們閉店時間。”
“衣姑娘打聽這個,莫不是想將晴光酒樓改做晴光客棧?”
霍四方記恨衣沐華透過自己得到商品貨源地,對她頗為不客氣。
尋貨源地完全由霍四方出賣衣沐華而起,衣沐華沒和霍四方算賬就不錯了,他記哪門子恨,是以衣沐華也沒客氣,“霍老闆說笑了,我衣沐華做生意從不盯人碗裡的,畢竟人要臉樹要皮。”
衣沐華再不是昔日百寶店的小老闆,其勢不容小覷,霍四方哈哈一笑,“一句玩笑話而已,衣姑娘怎當真了。不就想知道我們閉店時間麼,又不是了不得的事,阿斌,你告訴她。”
阿斌訕訕道,“我說了,她不信。”
“你沒說實話。”
夥計看了眼霍四方,“這就是實話啊。”
霍四方維護自傢伙計,“衣姑娘,你說他沒說實話,可得有依據啊。再說,你問這個到底做什麼用?”
“昨夜我們酒樓的牌匾被偷了。”
“牌匾偷了,與我們有何干系,難道你以為我們乾的?”
“昨夜有位客人在我們店裡等人,但他沒能等到,結合我們牌匾失蹤,我懷疑有人故意讓這客人以為晴光酒樓是四方客棧,而能做到這點的關鍵是四方客棧在亥時關門。如果你的夥計還不肯講實話,我唯有報官,由官府的人來問他。”
霍四方不願事鬧大,瞪了眼夥計,“到底幾點閉門?”
夥計自知瞞不過,“亥時。”
衣沐華一喜,果然沒有猜錯,“何人讓你關門的?”
“黃家黃夫人的婢女,她給了我一錠銀子,吩咐我亥時關店。”
悉得線索,衣沐華出四方客棧,前往黃家。
此時肖疏和溫和而返回晴光酒樓,兩人臉上均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