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兩人引入二層,給兩人倒茶,然後默默告退。
上回登畫舫,衣沐華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畫舫,這回得以仔細瞧,船內座椅全是梨花紅木,刻了芙蓉,栩栩如生,面前的茶杯薄如蟬翼,白中透亮,所見所用無一不講究,無一不精緻。
不愧是一步一錢的地方,比她想象中還豪氣。
望著窗外的束己忽然道,“下雨了。”
衣沐華抬頭,透過窗見外面飄起毛毛細雨,岸上綠柳,遠處白橋,皆沉於朦朧雨幕中。
她是北方人,不常見江南柔水,現置身其中,倍覺新奇,不禁感慨道:“煙雨潤物,浸人心脾啊。”
“沐華你是信城人,怎麼好像初次見似的?”
衣沐華愣了愣,收回視線,對上束己幽深的雙眸。
束己似乎格外留意她,更可怕的是他能讀懂人的表情。
她笑道,“即使長在這裡,每次看,依舊感到新奇。”
“這麼說來沐華妹是個長情之人啊。”
“嗯,與你正好相反。”
“那是你不瞭解我,瞭解我之後,你就發覺,”
“發覺他與你所想的一模一樣。”
一名紫衣女子出現,打斷束己的話。
女子眉目含笑,嬌俏可人,她走進,淡淡花香縈繞四周。
束己與衣沐華起身,束己介紹道,“這位是千紫姑娘,這位是衣沐華。”
衣沐華與千紫相互一笑,各自落座。
束己與坊主並不熟,是託千紫幫忙引見。
衣沐華與千紫初次見面,難免有些拘謹,束己活絡氣氛道,“千紫妹子,許久沒見,何苦見面就拆我臺?”
千紫眼圓睜、似嗔似怨,“你也知很久沒見了,我還以為你失憶忘了我呢。”
“怎麼會,這些日子我遇到了麻煩事,才沒來。”
千紫甩了甩手帕,顯然不信。
“你問沐華,她能替我作證。”
千紫轉向衣沐華,衣沐華點頭道:“前些日子他遇到了土匪。”
聽聞束己遭難,千紫立轉關切之色,“呀,那你沒事吧,可受沒受傷?”
“已經好多了,這下你不怪我沒來吧?”
千紫面色嬌羞,“瞧你說的,我幾時真正怪過你。”
衣沐華順著話道“這土匪受人指使,至於是誰我們並不知。但我們找到關於這幕後人的線索,需要你們坊主確認,不知千紫姑娘可願幫我們引見坊主,揪出幕後人?”
她刻意將束己安危與來意聯絡在一起,千紫緊張束己,聽了這話,料想不會推辭。
千紫點頭,隨後又擺頭,“我當然願意,可今日不方便帶你們見她。”
衣沐華和束己沉默,臉上都寫著為何不方便。
千紫解釋,“我家坊主做事依心情,心情好什麼都好說,心情差什麼都免談,今日就算心情差的時候,你們先回去,待坊主心情好了,我立即通知你們。”
“她的壞心情通常持續多久?”
“那得看老天了,這一下雨客便少,客少無錢,她的心情自然差。。”
眼下是雨季,誰知雨什麼時候停,衣沐華不願放棄,沉吟一陣後道,“千紫姑娘,能不能讓掌船舵的人將船靠在半月橋旁。”
“怎麼,你想在那下船?好,我去吩咐他們。”
千紫起身往外,對面束己眼睛定在衣沐華臉上,兩眼直勾,好似把長鉤探進她靈魂裡。
衣沐華有些招架不住,裝嬌羞低頭:“你盯著我幹嘛?”
“我在思考昨夜你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