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室,林稚目不轉睛地盯著聖姑,好奇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姑娘家家怎麼會有如此強大力量。
對方身上傳出來的靈力像輕柔的水漣漪一般擴散,純潔聖潔,擁有淨化戾氣的作用。
想不到一個充滿黑暗的地方還有如此純粹力量。
聖姑額頭冒冷汗,身上彷彿紮了幾千根針,十分難受。
施法持續了半天,最後她緩緩舒了一口氣,喉嚨有異物堵塞,猛地乾咳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單薄身子搖搖欲墜,林稚眼疾手快扶著她。
聖姑半闔著眼躺在林稚懷裡,面色蒼白勝雪,身體壓著千斤大石一般沉重,氣息奄奄地淺笑道:“我把它們放出來,它們現在已經是一俱泥塑,沒有任何威脅性,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林哥哥。”
林稚心一抖,驀然瞪大雙眼,不可置通道:“你叫我什麼?!”
聖姑虛弱道:“林哥哥,你說的沒錯,紅衣銀髮的人真的很好看,但還是不如你好看。”
聲音逐漸變弱,一步步走向鬼門關。
林稚忙掏出一枚丹藥塞進聖姑嘴裡,著急哽咽道:“阿螢,吃下去,很快就會好了,你說你想看滿山花開,等我們出去以後就看好不好。”
聖姑拿出一個香囊給林稚,勉強露出一抹笑容:“林哥哥,這是你們的結緣香囊,我有好好保管的。”
林稚手足無措道:“阿螢,你挺著,熬過著一回就行了。”
聖姑:“林哥哥,聖姑和魂俑是對等關係,我能消除牽制靈魂的枷鎖,代價是我自己的生命。”
聖姑:“林哥哥,如果來世還能遇見你就好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聖姑身體開始瓦解,散落無數星光。
林稚愣愣看向上空,恍惚看見兩張熟悉面孔,一張是阿螢,另一張是劉夫人.....
依靠魂俑壯大的無盡最終死於魂俑。
或許這就是輪迴,遲早要還回來的。
外面的湖水漂浮著屍體,血染紅了湖水,腥臭沖天,幽蓮枯萎,螢火蟲消逝。
死寂沉沉。
離開長風大漠,林稚玄牧卿啟程回無泠,途徑一小鎮便暫時在此處歇腳。
林稚盤坐在床榻上調運靈氣,靈氣稀薄,他怎麼也無法增加濃郁度。
一幕幕浮現眼前,當日被滅村時的場景,英水莊殘死的村民,阿螢死時的場景......
這次是阿螢,那下回呢?誰能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
師父,稻子,丠寧,少了誰都不行。
氣息紊亂,體內氣流倒流,四肢痠痛。
猛地睜開眼睛,眼角發紅,突然失去力氣一般搖晃幾下,拽著床單深呼吸一口氣,起伏胸口牽扯裂痛。
臉色略微發青,嘴唇蒼白,流溢不甘和絕望。
玄牧卿就守在門外,聽到裡面動靜時差點沒忍住闖進去,手剛貼在門上就停下來,抿緊嘴唇默默低下頭,疼痛襲來。
很想進去和林稚說不要勉強,可他怎麼說?若是自己面臨同樣處境也好不到哪?
深深體會過絕望無能為力的感覺,窒息壓抑,猶如身體凝固做不了任何事,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再痛再封都無濟於事。
過了一會,林稚聽到幾聲敲門聲後連忙整理好自己,平復一下心情道:“進來吧。”
玄牧卿:“先生,今日熱鬧,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很自然地走到床邊,附身望著對面人,明明剛剛強行衝破而傷了身卻還故作輕鬆,忽然沉不住氣彎下腰抱著林稚,頭靠在其頸窩上,深吸淡茶香。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先生還是最喜歡飲茶,雪季茶。
林稚不解道:“丠寧?”
玄牧卿眷戀心疼地蹭了蹭道:“先生,讓我抱一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