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然疑惑,誰的衣服?
正思索中,突然間從水下冒出來一個人,平靜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聽到動靜,立即看過去,不過看的不是很清楚,隱約看到一個人背對著,上半身裸露,一頭銀髮垂落,皆被水打溼,水珠子沿著髮絲滴落。
林稚目怔,後退幾步。
心底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沒看到你,你也沒看到我,我們往後各走各的道。
一個堂堂仙門子弟居然大半夜偷看人洗澡,這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悄悄轉身,抬起腳躡手躡腳準備偷偷溜走時只聞一聲“咻”,前面頓時出現一個人影。
對方幽幽轉過身來,藉著月色看的清清楚楚。
妖冶紅衣隨意套在身上,銀髮散落,一股慵懶,嘴巴緊緊成一條線,鼻子高挺,眸子深邃,腰間別這一支別緻白玉簫,渾身披上清冷外衣。
令人聯想到夜晚高山懸崖上迎月凜然綻放的紅花,妖冶明豔卻獨獨偏好孤芳自賞。
他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林稚。
林稚愣了一下,一下子反應過來,目光轉移到其白玉簫上,剛才的簫音就是他吹出來的,怪不得一到這就沒聲。
慶幸無比,不是女的就好了......等等,不是女的,那傳到外邊說我色不擇食,豈不更丟臉,旋即臉一紅,舉手擋住臉試圖掙扎,慌亂道:“抱歉,走錯路了。”
說完落荒而逃。
紅衣男子默默注視其身影,直至對方消失在視線中。
林稚一回到客棧就立馬把窗子關好,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有種做賊被人逮到的感覺。
好半天,待平靜下來走到桌子前隨手倒滿一杯清茶壓壓驚。
不斷安慰自己,沒事,天那麼暗,說不定他沒有看清自己模樣,可千萬別傳出去,否則一世英名就沒了。
“可否給我也倒一杯?”
“嗯,好。”喬若槿含糊應聲道,抬頭看一眼,“噗!”
剛剛喝進嘴巴里的茶水全部噴出來。
“咳咳咳。你......你......你......怎麼進來的?!”喬若槿語無倫次指著對方震驚道,旋即回頭看一眼窗子,看看是不是漏風,結果緊實嚴密的很,一臉納悶不解,“我分明已經關好窗子了。”
“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到了。”紅衣男子坐在棋盤前,左手撐臉,右手執棋,靜靜看著林稚言道。
頭髮已幹,髮尾處隨意用紅綢帶綁住,額頭戴著一條額鏈,紅似滴血墜子宛若硃砂。
寬大袖子滑落,露出白皙面板,那是一種接近雪色的白,不似常人膚色,明晃晃晃眼。
林稚轉動腦子,立即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所以白天偷偷摸摸來我這的人是你?”
紅衣男子:“算不得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從大門進,只是你碰巧不在罷了。”
林稚皺色,沒想到一出遠門就被人擺了一卜,道:“所以也是你吹簫故意引我過去的。”
紅衣男子倒是承認的爽快:“是。”
林稚突感頭疼,直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總該不會是傾慕自己吧。
紅衣男子:“早前聽聞無泠仙家子弟一身正氣,法術高強,故仰慕已久。”
林稚:“......”
法術高強?若是真高也不至於連個人混入自己房間都察覺不到。
不過怎麼想怎麼覺得覺得此人是在諷刺自己呢。
因為某些不知曉原因,自己修煉到一定程度上一直處於頸瓶中,滯步不前,無論怎麼修煉都沒用,就好似已經摸到天花板了再也上不去。
作為月禾門下大弟子,講實話,還蠻丟人的。
無泠有許多人早已超過他,也許是看著月禾大弟子份上都會老老實實喚他一聲師兄,除了師兄一聲尊稱外向來是沒大沒小慣了,勾肩搭背終日嘻嘻哈哈,沒有長幼之分。
一般來說仙門宗派都是一副正氣凜然,行為端正,傲骨天成且不苟言笑之人,唯獨無泠紀律散漫,在外頭表現的有多正經在無泠就有多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