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不在的七天裡,宋母由宋居鈺來照料。
得知溫酒就這麼撇下他們離開,宋母每天三頓哭,一邊哭,一邊罵溫酒是個白眼狼,早知道就不該把她買回來,不僅害死了她大兒子,還要禍害她的小兒子。
若非是宋居鈺勸著,宋母都要找人去報官,讓官差把溫酒給抓回來了。
宋居鈺被宋母哭得有些許心煩。但一想到這是自己的母親,便也忍下了,好聲好氣的安撫著。
只是這麼一來,他每天的時間都花在了安撫宋母這件事上。不僅沒有時間再去看書,甚至連給人寫信換銀子的時間都沒有。
家裡的米見底了,宋母吃藥也是一筆支出。
宋居鈺焦頭爛額,只恨不得將自己給劈成兩半才好。
他給宋母熬藥時,溫酒走進來了。
溫酒換了原來那一身陳舊地棉布裙,換上嶄新的襦裙,肌膚雪白,頭上地髮髻簪著珠花,看上去精緻端莊得猶如大家族出身的小姐。
宋居鈺看到她時,尚且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溫酒走到面前,他才怔怔喊道:“大嫂?”
他在鎮上讀書,也是見過些大世面的。只是鎮上最有錢的地主家的小姐,也沒有溫酒生得好看的!
宋居鈺說不出來,卻覺得溫酒身上帶著一股常人所沒有的從容與淡定,整個人愈發地有距離感。
不過,她是哪兒來的銀子,置辦這些行頭?
宋居鈺不解,“大嫂這幾日去了哪裡?”
溫酒掃一眼空落落的米缸,淡聲道:“與你無關。我來,是想問問你,之前的交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宋居鈺沉默下來。
若說之前,他還有幾分硬氣。如今面對家庭的窘境,卻再也無法向溫酒保證,自己能照顧好這個家了!
看得出來,溫酒脫離宋家之後過得不錯。
而宋家,若是再沒有銀子救濟,就算沒餓死,娘也要因為斷藥病死了。
宋居鈺向來是個識相的人,衡量片刻後,問道:“大嫂能保證,你的銀子來路都是清白的嗎?”
溫酒點頭,“當然。我犯不著為了幾個銀子,去做任何違背良心和道德的事。”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她有多高尚。
恰恰相反,因為她根本莫得良心和道德!
只要我沒有道德,別人就沒辦法道德綁架我!
溫酒臉上一派坦然,宋居鈺稍加猶豫,“我答應你的交易!不過除了之前說的,資助我進學之外,我希望你也能為我娘提供藥錢!當然,這兩筆錢我都會記在賬上,日後我會努力還清你的這份恩情!”
宋居鈺心裡很清楚,自己這是佔了溫酒的便宜!
溫酒皺了皺眉頭,為了自由,還是答應了。
她當場取出了一百兩,交給宋居鈺,“這是你這一年的進學費用,以及你孃的藥錢。現在,你該把賣身契還給我了!”
“好。”宋居鈺面色複雜,接過銀子,走進了宋母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