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也不著急,就這麼看著不遠處被風吹起來的柳條,已經抽出細細的新芽。
“你先回去想想,想好了再來告訴我。”沈琬昭轉身,聲音很平緩。
背後卻突然響起祝娘子的聲音,“姑娘,不用想了,我做夢都想離開田家,離開一屋子黑心肝腸的人!”
沈琬昭回頭,淡笑道:“祝娘子果然不讓我失望。”
心裡對她的賞識又多了幾分。
祝娘子鄭重地給沈琬昭行了主僕之禮,沈琬昭沒有迴避,正面受了。
沈琬昭示意下,玉竹上前把祝娘子扶起來,笑道:“日後咱們都是姑娘的人了,祝娘子不要見外,我們姑娘待手底下人最是和善不過。”
說著還塞了一些碎銀,祝娘子連忙推辭不要。
“方才還說不見外呢,拿著吧,這是咱們院裡的規矩,姑娘大方,每個人來咱們院裡時都有。”
祝娘子看了眼沈琬昭,見她也是這個意思,便默默收下了。
緊緊握著手裡的銀錢,祝娘子現在都覺得心裡不踏實,她本以為晗哥兒這輩子都不能繼續讀書,更別說下場考功名了。
可是,自那日在崇文齋遇到三姑娘,她早就絕望的事情竟有天大轉機。
這般大恩大德,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想到這裡,堅定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儘管叫奴婢去做,奴婢就是拼了性命也替姑娘辦好。”
“我要你拼命做什麼?”沈琬昭淡笑道:“田嬤嬤這些年貪墨了不少我院子裡的銀錢,這些銀子不管去了當鋪賭坊還是別的地方,總歸會留下痕跡。你只要回去盯著她,替我找到她貪墨沈家銀錢的證據就行。”
沈琬昭又道:“注意些,別讓她有所察覺。”
“姑娘放心,奴家明白了。”
祝娘子應下,沈琬昭讓玉竹帶著她悄悄從東院後門離開沈家,那邊是沈庭恭的院子,平日裡很少有人過去。
等玉竹回來,主僕二人這才回到青蘿院。
雲珠和孫嬤嬤見到她們,也放下心來。
雲珠上前道:“方才松壽堂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從明日起,姑娘就要去老夫人那邊聆聽教導。”
沈琬昭心裡冷笑,還真是把架子擺得十足啊。
“我知道了。”
“姑娘,老太太突然來這一手,難不成還是在同姑娘你拉親近?”孫嬤嬤最瞭解沈老夫人對沈琬昭的態度,那是處處看不順,現在這麼一變,弄得她疑惑不已。
“什麼親近,無非是些無利不起早的算計謀劃罷了。”
就跟老遠聞著腥味的貓兒一樣,只是跟宋家稍微沾了一下,就想扒開她的血肉看看能不能從中得些好處,倒真是高估她。
再說,十幾年的冷漠疏離,他們憑什麼以為臨頭了裝模作樣地關切一番,她就會對他們感恩戴德?
沈琬想想都覺得可笑,“不用管那邊的事,咱們顧好自己院子裡就行了,還要勞煩嬤嬤這幾日把田嬤嬤盯緊一點。”
“姑娘放心,這點差事老奴還是做得了。”
沈琬昭點頭,心裡算計著祝娘子就在田家,行事方便,最多不出兩日就能把田嬤嬤貪墨主家銀錢的證據找著。
那時,有些馬尾也該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