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心下了然,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席間,因為長公主發話,先前那名程夫人突然話鋒一轉道:“也不是非要打擾老夫人休養,實在是我想著老夫人行動不便,便請了慧覺大師下山,想著為老夫人求個平安也是好的。卻沒想到無故遭人曲解心意,平白受這冤枉。”
“慧覺大師!”有人驚呼,急忙問道:“可是那位靈泉寺的高僧?”
程夫人挺了挺身板,“慧覺大師的名頭,自然做不得假。”
“這,這位慧覺大師贈的平安符最是靈驗,上次我去靈泉寺想給老爺求一枚,都沒有這個緣分呢。”
“程夫人竟然能把慧覺大師請下山來?”
有人不太信,卻又覺得程夫人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扯謊。
程夫人掩嘴笑了笑,“不過與大師有幾分投緣,大師念在我心誠罷了。”
先前與程夫人發生口角那位韓夫人,頓時臉色微變。
“這……想見慧覺大師一面不可不容易,更迋論大師親自下山,不知咱們有沒有這個福氣,能聽到大師親自講經,也祈願宋老夫人身子康健。”
不少人立即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宋夫人,顯然大都有這個意思。
宋夫人臉上淡笑地看了看眾人,“我這個時候出來掃興,豈不是要遭人記恨了。”
“既然大師已經到了,再不相邀便是怠慢。”
說罷,看向程夫人,“就勞煩程夫人了。”
程夫人連忙回禮,堆著笑道:“不勞煩,不勞煩。”
很快,便有丫鬟領著人匆匆走進來。
正是沈琬昭那日在靈泉寺見過的慧覺和尚。
沈琬昭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來,別人不知道,她卻沒忘記,這位慧覺大師與崔夫人相熟。
不動聲色地看向坐在客首位的崔夫人,見她神色如常,看不出來任何情緒,沈琬昭心下一沉。
崔夫人,太平靜了。
就連崔玉茹也很平靜,如果說她們事先並不知曉慧覺和尚要來,以崔夫人和慧覺的熟識,不應該是這個反應,連一絲詫異都沒有。
慧覺大師走到前面,行禮道:“貧僧見過恭王,見過宋夫人。”
恭王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大師隨意,不必顧及本王。”
慧覺點點頭,看向宋夫人道:“貧僧雖熟記佛法,但出入寺廟多有不便,聽聞宋老夫人喜讀經書,今日前來,也是為了向宋夫人介紹一個人。”
宋夫人有些詫異,“老夫人確實喜讀經書,大師推舉的人,一定也是不俗之輩。”
慧覺出聲道:“此人就在圓外。”
宋夫人揮手,“把貴客請進來。”
立即有丫鬟出去,很快就領著一位身穿道袍的師太進來。
看到來人,宋夫人臉色驟變。
沈琬昭也注意到,宋筠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她端著茶杯的手,因為用力而顫抖。
當即心下一沉。
“貧道玉真,見過恭王,見過宋夫人。”
宋夫人臉上笑意僵硬,沒有說話。
玉真師太笑了笑,視線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角落裡的宋筠身上,緩緩道:“許久不見,倒是有些想念我這徒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