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村中的剩餘勞動力，都死的差不多了”
林峰聞聲，心臟莫名一緊，心說這話說的，怎麼搞的和打戰一樣……
轉頭奇怪地看向張晨，皺著眉猶豫了一會兒，憋出一句。
“之前你不是說這裡的爆種很少嗎？怎麼還會……”
對方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對，仁中這一帶地理位置特殊，爆種稀少，但偶爾也會有爆種襲擊村子的事件發生，而且我們為了食物和一些必備的生活資源，也需要定時的組織人員外出。
現在的世道，三階爆種已經越來越多，可村中的源能者等級以及數量，卻是一直提不上去。
以我們這樣的配置，外出的安排根本力不從心，無論怎麼小心，人口一直在減少。
孩子也要吃飯，讓他們乾點力所能及的活不是壞事”
張晨說著，又從溪流中拎出來半桶水，“嘩啦啦”倒在旁邊一個爛了半邊提環，用繩子臨時修好的塑膠桶裡。
接著身後排著隊的孩子提起桶，一步一晃地向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張晨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孩子等著提水。
秀麗見林峰和張晨搭話，自己不好插嘴，目光向著周圍看去。
一轉頭，剛好看到隊伍最末的位置，站著一個穿純色紅毛衣的小女孩，臉上黑幽幽的，唯有一雙眼睛水靈靈，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不時撇過來一眼，又迅速低下……
“你叫什麼名字？”
或許是觸控到內心深處的一些記憶，秀麗上前摸了摸她的頭，問道。
“吳曉蘇”女孩有些羞怯，猶豫著往後退了兩步，抬頭的時候說出這麼一句。
雖然是在仰視秀麗，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直隱含低頭的動作，可能下意識中在遮掩什麼，亦或者，就是單純的害羞。
“你爸爸呢？”秀麗再問。
“死了”
秀麗愣然，站在面前的女孩差不多七八歲，可這樣的年紀，已經沒有了父親。
“在哪？”
“他死了！”疑惑於秀麗的問題，女孩眨了眨眼睛，又將自己的回答更加堅定地說了一遍。
秀麗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描述的不對，又在之前的基礎上，加了一句“在哪死的？”
“在……村外的路上，他們告訴我本來已經進了村，可是後來又遇到了爆種，就死了”
回答問題時，女孩的思緒短暫抽離陷入回憶，眼中漸漸泛起霧氣，眨眼睛的頻率開始頻繁，那是為了防止眼淚流下。
秀麗有些心疼，覺察到自己的問題似乎傷害到了對方，帶著歉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可這一次，卻被女孩直接躲開了。
手僵在空中，起也不是，放也不是。
想了想後，開口問出一句話“你今天吃飯了嗎？”
女孩下意識又要張口回話，不過馬上停住了，似乎是腦海中想起了什麼，無措地擺了兩次頭之後，眼眶被淚水填滿，再也控制不住。
一直握著水桶提手的左手鬆開，捂著自己的臉無聲哭泣。
只留下一張發紫的嘴唇，隱隱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