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撥通了林晨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是有氣無力的聲音。
“晨晨,快來救救孩子吧!”
“溫沫!你有病吧!”這會兒是滿腔怒火的聲音。
“我……”
溫沫正打算開始長篇大論地向林晨訴苦時,一輛車緩緩停在她面前,車裡的人禮貌性地按了兩聲喇叭,副駕駛的車窗也緩緩搖下。
溫沫彎下腰朝車裡看,穆斯年轉過頭和她對視,嘴裡吐出兩字:“上車?”
是疑問句吧,這是疑問句吧?
溫沫猶豫了一下,直起腰,朝著電話小聲地說:“晨晨,我先掛了,你好好睡!”
下一秒就把電話給掛了,又彎下腰看著穆斯年,臉上堆滿了笑意。
“上!”
能不上嗎?不上她不就是白痴?於情於理都得上!
而電話那頭被吵醒的林晨,大罵了一句,直接把手機扔了,抱著被子繼續呼呼大睡。
穆斯年在辦公室把剩下的檔案看完,駕車從地下場出來時就看見公司門口不停跺腳的溫沫,突然覺得自己做法不正確,居然讓她大半夜獨自回家。
他看了她很久,確定她實在沒法乘上什麼交通工具,才駕車到她跟前。
穆斯年將眼鏡摘下,斯條慢理地拿出鏡布擦拭。
副駕駛的門被開啟,冷風灌進來,他又將眼鏡戴上,視線往右邊一略,溫沫正彎著腰將大衣和裙襬都壓好坐了上來,如藻般的長髮隨著動作不停地擺動,冷風帶著淡淡的香氣吹到他的鼻尖。
藏在流蘇裙的腿在路燈射進車內的燈光中隱隱若現,絲襪勾勒著線條,這是一雙白皙而勻稱的腿。
溫沫關上車門,穆斯年也收回視線,盯著前方,在心裡對自己的失神表示不滿。
“安全帶。”
溫沫默默扣上安全帶,她承認她一上車就在凹造型了,可駕駛座上坐著的男人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她就一點點魅力都沒有嗎?她不值得他給一個眼神嗎?
“地址。”
溫沫報了自家地址,又開始凹造型,餘光不停地往穆斯年那瞟。
到了一個紅綠燈前,紅燈時間還很長,溫沫就更加肆無忌憚,直接盯著駕駛座上的俏人兒看,俏得她直感嘆。
這麼挺的鼻子是真的存在的嗎!鼻樑沒透光,看來是真的……這嘴唇,沒塗什麼口紅嗎,怎麼這麼紅潤的樣子?
穆斯年怎麼會感覺不到溫沫的視線,他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可後者卻像偷了蜜糖被抓包的小孩,眼神躲閃卻依舊好奇地看他。
微弱的光打在穆斯年眼鏡上,給他的金邊渡了一層光,溫沫看不出穆斯年的情緒,只見他紅潤的薄唇輕啟。
“怎麼了。”
“穆總,我有件事想問你。”
“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啊?哦……好。”
穆斯年收回視線,抬手鬆了松領帶,在昏暗的燈光下頗有一種斯文敗類既視感。
此後,兩人誰也沒說話,溫沫盯著穆斯年修長的大手從出神變成無神最後直接臉貼在車窗上呼呼大睡,穆斯年看另一側車鏡時才會留意一下她的動靜,隨即空出一隻手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一些。
溫沫到家時已經快三點半,她在穆斯年車上還小憩了會兒,他也沒叫醒她,只認真地看著手機裡的檔案,時而動動手指修改幾下,待她醒來,他才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也許坐了有幾十秒吧,穆斯年難得主動問:“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