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崇侯虎面色猛然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厭惡異常的事情。
若不是靈體狀態不能嘔吐，他都在地上倒掉昨日晚飯了。
張桂芳也被這舉動搞得有些好奇。
“所以呢，他靠什麼到的北海，又是怎麼當上這袁福通的走狗的？”
崇侯虎冷靜下來，語氣冰冷異常。
“他們經過朝歌管轄範圍的時候，就會捕捉流民來進行蠶食，吃光其五臟六腑，不經過火燒水煮，簡直野蠻。”
張桂芳不由得腦補了下那個畫面，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那崇黑虎只剩下一縷神識在體內，這軀體衰弱異常，所以只能靠吸食別人血肉來穩住本體，不然容易被惡鬼奪魂。”
“那這跟他來北海作戰有何關係。”
張桂芳一句話讓崇侯虎沉默良久，隨後才娓娓道來。
“崇黑虎對我極好，那地羊以靈魂為由要挾他在北海作戰，為了保證他能成功，我才會在軍中蠱惑人心。”
張桂芳眉眼微動。
“所以，侯爺一直覺得家大於國？”
崇侯虎不假思索。
“家沒了，國還有何用處？他是我骨肉血親，手足兄弟，我不能坐視不管，即使這離經叛道，我也要試試。”
崇侯虎說完，靈體彷彿輕鬆不少，恍惚中冒出一股濁氣。
那是他積怨已久的情感，在靈體狀態可以顯現。
“國，是天下之本，若是國沒了，那還要家有何用？”
張桂芳用著那套之前對待俘虜的招數，這用來勸那些沒有戰鬥慾望的諸侯時非常好用。
只要講些眾人皆知的大道理，就不怕他們不心動。
可崇侯虎卻沒有一絲變化，他冷笑一聲。
“的確，家國是我們一直守護的東西，可這些我們手下的江山社稷，落在了一個屠城洩憤的暴君手裡，不知將軍可還能這麼想？”
張桂芳巋然不動，眼裡卻似乎奔騰過千軍萬馬。
“那是自然，一日還是國君，就眾生承載天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們這些臣子，只需要服從便可！”
這話懟的對面幾乎發笑。
“將軍果真是殷商的重臣，對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都很敏感，希望日後那紂王馬踏將軍府邸，將軍無力抵抗的時候，將軍還能說得出這句話！”
張桂芳默不作聲，在原地狠狠的喝了兩杯茶，覺得不過癮，伸手從虛空之中拿出一罈珍釀黃酒。
崇侯虎斜瞟一眼，口中似乎乾燥如漠，默默地嚥了咽口水。
下一刻，靈魂入體。
“侯爺只可在這營帳中行動，我已經設下禁制，離開一步，那左右護法都會即刻砍下侯爺人頭，侯爺見諒。”
崇侯虎默默點頭，自來熟的走到那大案旁邊，拿起張桂芳多倒的一杯酒，豪飲起來……